3章13节·我走的时候，会有女人哭泣吗(2)

“为什么跟他。”我傻傻地问了一句，尽管我知道这其中的理由有千百种，她随便挑哪一种都能敷衍我。而我也只是一个引路的人，引她去见魏海森“最后一面”的人，有些话不该问。
“我没什么本事。”女人倒很坦然，眼睛里是怅然若失。
“给他生个儿子。”魏海森给我讲过的故事，我猜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嗯。”她淡淡地答到，并不对我的话感到惊讶。
“你不是本地人。”
“自贡的，来重庆上班。”
“做餐饮。”我无心地猜测。
“他给你说过我？”她这倒有些惊讶。
“我猜的。”
“哦，猜得很准。”她勉强笑了笑。
“以后呢。”
“回家，自己做。”她应该是指自己开个餐饮店。
“他留了笔钱给你？”我继续猜，她望着我的眼神显出一种惊诧。
“我随便猜的，到了，就在这里。”也许我猜对了，也许我猜错了，但我没有要误会她的意思，如果我是魏海森，对于这样一个有情义的女人，也会留给她一些财物，只是，我问得有些过于直接了。

魏海森的骨灰盒放在架子上，刚好位于女人头部的高度，她安静地站在盒子面前，轻轻说了句“魏哥”。我识趣地走到一边，相信他们有些话要说，于是干脆离开库房，到外面去。
寂 落
我相信这个时候女人正双手捂面，泣而不语，或者会伸手去轻轻摩擦盒子的棱角，像以前抚摸魏海森那散布着不多但深刻的皱纹的脸一样。我找了个石栏杆，跨一只脚上去，看着栏杆旁的万年青，绿油油的有些矫情。
我走的时候，会有女人这样哭泣吗？会有几个呢？甚至只是来看一看我的骨灰呢？我不知道答案。至少，作为一个情人，魏海森是成功的；而我，也许只会孤独地离开，甚至没有人会知道。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刻的影响，无非是他可以占有她的身体，却不急于占有。而我现在才发现，真正的最深刻的影响，是这个男人死后，女人还会常来看他，在他的坟前哭泣，或者摸着他的墓碑低语，与他的灵魂对话，并且在每年的祭日和清明去他的坟前送上一束花，点上香烛烧些纸钱，直到，她也离开了这浮华的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