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症候群（七）(3)

春日一边用比原曲快一些的速度轻松地弹着Thelonious Monk的Round Midnight一边说。咦，既然是这么古老的钢琴，怎么一点也不走音呢？
“钢琴当然要定时调音啦，不然琴弦会出问题的。”
我可不觉得这钢琴平时会有人弹啊。
春日没理我，只是随便来了个终止式，又开始弹起Cy Coleman的Witchcraft. 我说，本该空无一人的十九世纪古堡里凭空传出这种女巫招魂的怪奇音乐，岂非为古堡再添一桩神秘事件？
“不是挺好的吗？既然已经有一桩了，再来一桩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春日的话音刚落，琴声便戛然而止。
“后面的我记不得了。接下来弹个什么呢？”
弹到一半突然停下，简直是让灵异气氛一口气爬升到爆表。我衷心祈祷音乐室的隔音效果够好，否则外面哪个路人被吓得心脏病发，她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呃，这里也不会有路人吧？

春日画风一转，开始弹起斯克里亚宾的某首晚期作品。完全等于“神秘”的音乐代名词的和声充斥在空旷的音乐室里，我几乎要看到降灵会照片上常有的那种不知是真是假的荧光笼罩在春日的周身了。如果我现在拍张她的照片，洗出来以后大概会有吧？
“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随便弹了几首那个真心相信通灵术的家伙的短曲后，春日把琴盖一合，露出考虑要把犯人扔进蛇坑还是虿盆的暴君笑容，站起身来。
“现在就下去。你拿好手电照明。”
把手电塞给我后，她就大声哼着柏辽兹《幻想交响曲》末乐章的女巫之舞旋律往外走去。这架势是不是要拉上我陪她进行什么黑魔法仪式？祭品该不会是我吧？
我们一路穿过古堡的一层，然后是电灯关闭大半而变得颇具神秘机构气息的地下一层。打开通往地下二层的铁门后，我们第二次经过狭窄阴暗的阶梯和通道，一直走到通灵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