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22-24）(3)

叶开道：“可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让我一辈子迷迷糊糊岂不是更好吗？举手之劳你就顺手帮了？你是这么随便的人？我不信。”
连城璧道：“让你一辈子迷迷糊糊？那有什么好的。你若根本未尝动情，只当他是朋友，那自然不会有额外的肌肤之亲；若知晓自己动情，那与他相处反而会更加谨慎，生怕惹他反感；最糟糕的莫过于动情生欲却不自知，心里没有半点防备，一旦欲望被唤醒，必然要出岔子，譬如那晚……罢了，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倘若那晚陪着他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能在他意乱情迷投怀送抱的时候，忍住不去顺水推舟吗？”
叶开想了又想，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难怪他那么喜欢你。我输得不冤。”
连城璧却否认道：“是你赢了，但我也没输。”
叶开笑道：“暂且休战？”
“……你果然还是没懂啊。”连城璧并未理会他故作轻松的玩笑，“我不会和你抢，我们两个之间不存在任何冲突。”
叶开愕然道：“这是为何？”
“你本不该问的，这明明很简单，想想秦芜城和兰小双吧。”连城璧轻叹一声，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欲壑难填，西域和中原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我不会仅仅因为爱他就让自己一无所有。我还有我的同袍、我的亲属，有宁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完成的事业，这一切都在催促我把儿女情爱放到一边，所以，我给不了他任何一种能够许诺的未来。”

——生死有命，我这副身子离病入膏肓也不远了，要是再去耽误他，与始乱终弃有何区别？我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所以，你赢了，往后好好照顾他。
叶开沉默良久，终于一字一顿地道：“我明白了。”
连城璧说完这番话，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轻松的笑意：“明白就好。”
叶开道：“那等他问起你为何走了，我该怎么说？”
连城璧道：“就说我家里有事，旁的不必多言。他倾心于我，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会妥善解决，不用你多加费心。”
叶开失笑道：“你这情敌未免体贴过分了吧！”
连城璧道：“我对谁体贴？你吗？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希望他过得好一点。”
叶开暗自心想，他这张嘴损人的劲儿可真是和傅红雪一样一样的，又道：“你还是留张字条吧，一旦涉及你，他谁都不信，就信你亲口说的，我在他面前早已失信啦。”
连城璧却也不大信，又觉得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么当断则断，不必再给傅红雪留下任何一丁点的念想，遂道：“我们约好了彼此不过问私事，你只管照我说的那样告诉他就行，他不会再多问什么。”
然而这次却是连城璧想错了，傅红雪听完叶开的转述，当即点心也不吃了，话本也不瞧了，满腹狐疑地道：“连兄不可能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走，信呢？字条呢？他写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你可不准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