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症候群（四）(3)

“类似的故事在中国古代也很多呢，比如王质遇仙的小说。”
我正在思考的严肃问题被梁打断了。所以方向要突变成民间故事学吗？
这时梁自说自话地拿起手机搜索了一番，亮出来的屏幕上是这样一段汉文：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而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任昉《述异记》”
“我投降。拜托你们ideogram users翻译一下。”
T一看到汉字就夸张地摇头。
而所谓“每个字好像都认识，但连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说的就是现在的我。
“这就是围棋别名烂柯来源的故事嘛。笔者——任昉？说这是晋代发生在信安郡石室山的故事。有一个叫王质的人，到这座山里伐木，看见几个男孩子一边下围棋一边唱歌——这个有趣，像是chess boxing.”

春日如此这般地一边翻译一边评论着。像是什么东西？
“王质就停下来听。男孩子们拿了一个东西给王质，形状像枣子的核。王质含在嘴里，不觉得饥饿。——有人让他吃吗？——过了没多久，男孩子们问他怎么不走？——看来双方都很无礼嘛。——王质起身看看，发现他的斧柄已经朽烂了。他回去以后，发现同时代人都不存在了。”
听着怎么跟Rip van Winkle的情节差不多。
“两篇小说大概有共同的起源吧，从时间上看显然是中国这篇在前，不过说不定还有更早的版本存在于波斯或印度之类地方。”
春日很来劲地往民间故事学的方向继续偏移着。
“所以这就是整篇小说吗？而不是outline？”T问。
“简单来说，东方的小说起源于历史记录，即使是完全虚构的故事，也有很多作者会模仿历史记录的简洁文笔。就好比普林尼的《自然史》这类记载了奇闻和怪物的书籍，在西方不被视为小说，而东方古代的类似书籍就会被视为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