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风、轮回与蒲公英”(3)

“巴巴托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吧，那种离别的感觉……”
“旅行者，话题跑远咯。”
巴巴托斯撩拨琴弦的技艺无比精巧，短短几个音节便完成了情绪从悠闲到激昂的转变。祂苍翠的眼眸有着风的颜色，目光灵动而略显狡黠，现在正以一副『够了，不要再说了』的表情微笑着，视线飘向远方。
“你的故事固然迷人，但对我们的世界而言太过于遥远……某些事情，我还是想等到你愿意主动诉说的那天再去聆听。”
那双眸子，缓缓移向了我。
“现在，只需要好好听我的演奏就够了，你说对吧？。”
祂的琴声再次变得悦耳，如山涧清泉，如高天艳阳，如波光摇影，如苍茫大地。
反驳的话语堵在嘴边化为了丝丝苦涩，诸多思绪在脑内纠缠不清像个找不到线头的线团，我不得不让自己静下心来。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十分无礼地啧出声。
“行吧……所以我才说，神明之类的事物我完全没有好感。”
“神明眷顾的那一天会到来的。”
“这句话是温蒂说的，还是巴巴托斯？”
祂笑而不语，又开始展现那份莫名的从容了，巴巴托斯只是专注于手上的竖琴，将回答交给了我自己。

唯独派蒙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果我说……这副身躯也同样沾满罪孽，你还觉得我能帮得了你吗？我虽解放了蒙德，被后人赞誉为风神，但那也不过是替某人完成心愿罢了。现在的我就像你一样，这两千多年的时光让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去干涉什么了。”
“两千多年啊……温蒂，你不会感觉到很累吗？”
“没有哦，派蒙。这已经不是一个累字能够概括得了的……”
渐渐起风了，柔和的季风扬起巴巴托斯的发梢，身上的衣物也随着这阵风在飘扬，祂的视线总是如此神秘，即便是在观测不知名的远方我也感觉祂在看着我。
——神秘得像只狐狸一样。
“旅行者，请你，一定要善待这座城市……”
巴巴托斯，你……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我无法得知此刻的祂在想些什么，祂流露出的目光隐藏着数千年来的囤积的悲伤与孤独，即便平时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但祂真正的心情从来没有与我提起过。
哪怕是现在，祂弹起了自己心爱的竖琴，但祂的孤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琴声里。
我之后就无心去争执了，和派蒙一起享受着巴巴托斯带来的琴声，乘着风，暂时把一切事情丢在脑后，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