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第四卷 上（九）(3)

“刚才诺亚称你为‘教皇代理人’，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亲秦伯远送你下来到底为了什么，但诺亚·哈琳却不同，她是的的确确有着明确地目的来到深海的。”
“什么目的？”
“未来。”
“未来？”
“深海公之于众的那个未来。虽然现在由于失魂者这个不可控的因素，深海的事情还未被地上广泛得知，但终有一天这个问题会被攻克、甚至并不算遥远。爱丽丝身上所流露出的那种可能性、那种怪力乱神你也早就见识过了吧。失魂者会成为新一轮能源争夺战的焦点，而谁率先插旗、那么谁就掌握了未来！”
话说到这里，秦酒黎的脸色终于难看了起来。他悟性很高，不用霍克解释也猜到了个大概。
“你的意思是，诺亚·哈琳也来自地上？”
“并且来自于一个体量与秦家相当的家族。”
这下，秦酒黎的表情彻底垮下来了。
不论是沃森·李培尔还是亚当·山德，他们都不过是深海旧时代的大财阀，说到底不过是金钱至上的商人罢了。也正因此，面对他们时秦酒黎虽会感到棘手，却少有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紧张感。
然而，诺亚·哈琳却称秦酒黎为“东方的教皇代理人”，这便传达出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虽然两人现在都在支持霍克，但诺亚·哈琳认为她与秦酒黎早晚必有一战。

因为诺亚·哈琳给自己的定位，便是“代理人”。
而现在，在这么一个深夜，这么一条繁乱的街道上，秦酒黎居然就这么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身边没有任何护卫；哪怕两人现在还在同一战壕之中，也不免诺亚·哈琳会动邪念。
或者说，她已经动了邪念了。
“有这么倒霉吗...”
秦酒黎捂着脸，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虽然他也没问为什么霍克会跟诺亚·哈琳在后半夜出现在这家温泉旅馆里，但刚巧碰上闹“家庭矛盾”出来避难的秦酒黎，这几率简直比出门踩香蕉皮摔死还小。
“你不要轻举妄动，先姑且在濑川庭内待着。虽然除去一个与自己争夺‘未来’的假想敌诱惑十足，但你的影响力对于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笔筹码。山德为首的旧时代财阀还未肃清，这时候如果你遭遇到了来自市政厅内部的暗杀，恐怕其他支持者也会随之分崩离析。诺亚想必也在犹豫！”
霍克的分析有理有据，秦酒黎也过了最初恐慌的阶段，开始审视局势。
“Mr秦，你能相信我吗？”
“事到如今了还问这些？”
“那么就待在濑川庭里不要走动。诺亚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她...这说来话长、就结论而言，现在的她并不太正常，很容易因为一些细小的变化而做出过激举动。你去见她、亦或直接开溜都可能被视作有敌意的行为。待在房里是最为稳妥的选择，凌晨五点左右我会派车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