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口中的糖(5)

五条悟笑得眼泪都淌出来了。不过瘾似的大力垂着床上的薄被。砰砰砰。
确实太迟了。
比如这空荡荡的心口迟来的疼痛。它曾经疼过，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他以为他都快忘了，不，他肯定自己已经忘了，忘了疼的感觉。然而此时，它正以猛烈的形势袭击着他。
比如他迟来的顿悟。其实他早已察觉，可他却以为来日方长。那个时候的血雨腥风不再他的思考范围内，他和他并肩，他们是最强的。
只是有件事，在还没确信无疑信心百倍的情况下开口，他自觉操之过急。他的自信不喜欢瑕疵，所以当面对背影之时，他才明白瑕疵已然成为了断痕。他没法说服自己跨过去，对方也没法妥协自己跨过来。
他不是个“好人”，他在做着好人该做的事。他对自己，不是个“好人”。
疼是应该的。所以非常可笑。
所以，怎么可能会有恨呢，他爱他还来不及！
真的来不及。他很爱他...爱到令他震惊的程度...怎么会有恨呢......

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悟...我从来都支持你的选择，我就知道...没有恨呢......”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他向他走来，听不到脚步声。漆黑的服色辉映着同样漆黑的发，发散下来，冷冷的，面上有苍白的光，却突兀的有暖人的温度。
“停下......”五条悟吐出几不可闻的两个字，他甚至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发出声来。他目不转睛看着赫然出现在他房里的男人，即使形容并不贴切。月光泄满屋室，清冷的打亮男人的侧鬓。坦坦荡荡的。
他动弹不得，直愣愣的盯着。或者说，他情愿这么什么也不做的盯着。
男人眯起眼来，眼尾是钩子，他狂热喜爱的表情，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为什么要停下？你就是在害怕呢还死不承认。”男人踱到床边弯下腰来，恰当的停在了不被碰触却近在咫尺的范围内。触感不到呼吸，还是笑着，错觉耐性极好的样子。
“啊啊，悟，你刚才是哭了么？为什么？自责？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