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O】第七章 鬼神演舞(9)

驱逐舰娇弱的身躯猛地爆出一阵似乎不属于这般体型的火力，一门120毫米高角炮拼命向着逼近的别佳射击，密密麻麻的穿甲弹不停打在别佳的船体上，弹出一阵又一阵的火花，火花闪耀着消失的同时，照亮了别佳侧面正在转过去的火箭弹发射架。
“轰！”
就像面前的护卫舰出现一样突然，闪烁的火球把可怜的她炸成两半，85毫米高射炮塔拉着长长的红色火焰飞上高空，碎屑和残骸燃烧着漂浮在海面上，前一秒还在航行的战舰此时已经变成了无数片在冰冷的波涛中挣扎的残骸，强光刺得松的舰长睁不开眼睛，周围荒岛沙滩上生锈的坦克和步枪也被照亮——那是很久之前太平洋战争在这座群岛上留下来的遗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战斗。
“我的耳朵……好疼……”
他双腿一软，歪坐在指挥室的甲板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殷红的小溪从指缝间流出，在脖子上汇聚成一道散发着铁锈味的小溪，惨白色制服沾满星星点点的红色污渍……
松的舰长强撑着耳鸣颤巍巍地站起来，面前火光冲天的场景实在是超出了他双眼的承受范围，刺激出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旁边的通讯器在用最大的音量大吵大叫，似乎拼了命也要让这个双耳被炸伤的家伙注意到自己，但不幸的是，这个倒霉的正在呼叫舰长的家伙再也等不到回复了。

495毫米高爆弹在鱼雷发射器旁边引爆，冲击波就像一把锋利的砍刀，将桅杆和天线拦腰斩断，同样也砍断了某些不幸船员，他们的内脏从腹腔里喷射出来，飞溅到墙壁上，甲板上，他们的脸上，混杂着碎骨头与血液的肠子变成看不出样子的肉酱四处翻飞，然后湮灭于瞬间扩大的火球中。倒在地上惨叫的身体逐渐碳化，声带颤动着变成一堆烧糊的碎肉，向内粉碎的墙壁和单片一起成为杀人的利器。
“我们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去舰桥！”
“当……咳咳……咳咳咳咳……”
强烈的冲击波把两人掀翻在地，手里步枪的枪托狠狠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一道腥甜的小溪立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抹了一把额头，然后吓得拔腿就跑——他的同伴，那个刚刚转到这艘船上服役的列兵，此时正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双腿无力的踢蹬着，火焰已经爬上了他的制服，那块夺走他性命的弹片，钉在一旁的过道墙壁上，些许被撕下来的皮肤组织仍旧在滴血……
“他没救了，但我还有！”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报告指挥官，松号被瘫痪……”
“立刻救援！我们不能失去更多水兵！”
最上和铃谷降低了航速，在夜晚和浓烟的掩护下放下一只只荧光黄色的橡皮艇，向着已经死亡的驱逐舰驶去。或许是幸运之神眷顾了这两艘巡洋舰，或许只是一次巧合，她们正好离开了俾斯麦495毫米炮弹的落点区，或许免除了被击沉的命运……又或许只是一次侥幸？事实告诉了我们，奇迹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