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的尽头（林都斯茶会征文）(2)

请先别急着合上信件，我知道我们二人的关系很差，因此这次我不是为了写信和你吵架，而是以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身份发自内心地想和你好好聊聊。
说起来，我们之间的不和和憎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无疑是那个事件吧，那个不堪回首的炎魔事件。也就是那个事件，让你知道了很多原本只有我们高级研究员能知道的事实吧，所以，你无法忍受这样的真相，最后离开了。走之前，我们之间爆发了自从我们相遇以来第一次争吵，你说，这样违背自然规律的法则和规律，灭失人性的实验和研究是不应当存在的，应当被毁灭掉的，想说服我和你一起走。当时的我，只觉得你愚蠢：莱茵生命对于学者而言无疑是天堂，各种先进的设备，天才的想法应有尽有，我们可以轻而易取地将我们的想法变为现实，去探索医学的可能性和边界，宛如上帝和造物主一般。像你这样优秀的学者（是的，即使是现在与你不和的我，也必须承认，你作为学者，和作为战士一样是顶尖的。）居然想要离开这样一片乐土。我激烈地驳斥了你，随后我们二人便不欢而散，直到再次在罗德岛相遇。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太幼稚了，只知道一头扎进研究室沉迷于研究。但是我不知道：学者，可以没有政治立场，可以一心埋头于研究之中做一个纯粹的学者。但是研究是有目的，有立场的，伊芙利特那孩子就是典型。现在，我照顾她越久，越深切地感受到过去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角和尾巴的病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有的时候即使轻轻一碰，也会疼的她呲牙咧齿；时不时出现的那些惨烈的幻象更是让她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而那些都是我们过去为了测验她的能力而强迫她去做的事：用我们指示的力度烧却指定的对象，哪怕是她的族人和至亲（以此来测试身心异常时会不会对能力产生影响，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以获得数据），用的是我们莱茵生命特别为她研发的火焰喷射器。当时我也确实对于那东西提出过些许的质疑，但是他们以“如果这个喷射器里装的是药物让伊芙利特使用的话，就可以在短时间内以很少的成本救治大量的病人了”搪塞了过去，我也很惊讶那时候的自己竟然会相信这样低劣的谎话。

就这样，那孩子每天过着被强行于他人隔离的，没有笑容的生活，直到炎魔事件的爆发。
我至今仍然记得那场面的可怕：耐高温的一切物品在那烈焰面前就像冰一样迅速的融化了，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那孩子无差别地攻击任何活物，妄图逃跑的瞬间就被蒸发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先用破碎的建筑加固后将那孩子包围起来隔断火焰，然后自己身披珐琅质的外壳猛地近身打晕了她，以浑身大面积烧伤的代价将她制服，恐怕我们都是不可能幸免于难的。那已经不是什么实验对象了，无疑是一台精密的杀戮兵器。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应是我们的研究所指向的方向。稍微意识到什么的我翻阅了所有过去我所参与的有关源石技术的研究的全过程，结果惊愕地发现，尽管所有的研究得出的结果都非常有医学上的研究价值和意义，但是最后研究所转化出的成果很多导向了生命的毁灭，也就是军火，拷问的器材等众多摧残生命的东西。从那一刻起，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愚蠢的是我，我们的研究，或许走上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