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19-21）(10)

傅红雪果然忘了屋里还有个连城璧，闻言“噌”地从床上弹起来，先是环顾四周，又着急忙慌撇开视线，不敢看他，面红耳赤地道：“现在……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给你留了早饭，那自然是上午了。”连城璧暂且合上本子，抬眼望向傅红雪，面露好奇，“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曾经一觉睡到了后半晌啊？”
“没有！”傅红雪矢口否认，欲盖弥彰，“我就是……刚一醒来听你那样问，以为过去了很久，怕我是不是睡过了头，耽误咱们两个一起玩儿的时间。”
连城璧讶然道：“还玩什么？你不是雨露期来了吗？”
但傅红雪好像比他更惊讶：“雨露期？我哪儿来的雨露期？”
连城璧想了一下，问道：“你来锦城之前是不是还没有分化？”
傅红雪惊疑不定地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么个想法，失落吗，因为以坤泽的体质继续习武会很艰难？还是欢喜，因为乾元与坤泽的结合历来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如果他也是乾元，连兄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接受同他在一起吧？
似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连城璧也是个人，也可以被简单粗暴地归进乾元中庸坤泽这三类人当中的一类。傅红雪心想，大抵在他分化成坤泽之前，每每想到连城璧，他心里浮现的就仅仅是“连城璧”，是他所幻想的神明，而无法用人划分人的标准来界定。彼时尚未拥有“性别”的傅红雪，甚至隐隐觉得，倘若把“性别”放在连城璧身上，那么对他、对自己、对自己的感情，统统都是玷污。爱就是爱。

“傅兄……傅兄？”连城璧温声，“昨晚你睡着之后分化了，我已向灵姑子前辈修书一封，如实告知了你的情况，原本还担心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倒是刚刚好。锦城这段时间聚集了太多乾元，你刚刚分化，信引忽淡忽浓，若无可靠的郎中陪在身边，很容易出意外。”
傅红雪回过神来，随口问道：“那你能闻见我是什么味儿吗？我只觉得满屋子都是莲花香。”
“我也闻不见，可能还没到时候吧，这种事急不得。”连城璧放下手中的本子与铅粉笔，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缝推开得更大一点，再折回来给傅红雪披了件外衣，问道，“我的信引像现在这样还好吧？你有没有觉得太浓了不舒服？呃……比方说喘不过气、全身燥热之类的。”
傅红雪忙摇摇头，道：“不会，我很喜欢，你的信引很好闻。”
风吹开了连城璧留在靠椅上的本子，傅红雪无意瞟见纸上画着很灵动的肢体线条，顿时生出了一些不太好宣之于口的联想，迟疑地道：“你之前在看什么？”
“哦，这个啊。”连城璧翻开本子第一页，转到傅红雪那边，好让他能看得更清楚，“我在研究那个淫贼的身法该怎么破，倘若次次出手全都不落空，此人也就不值一提了。”
傅红雪脸上一热，暗骂自己忒不正经，收敛心神看了几招，感觉画中小人虽是手持木棍，施展的却更接近一套剑法，遂道：“连兄除了掌法，也很擅长用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