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19-21）(2)

连城璧道：“所谓‘太极锅’倒是可以想见，为何却又要叫‘鸳鸯锅’？青城派毕竟是道观，虽不似佛门弟子那般禁嫁娶，可到底是出家人，把‘鸳鸯’缀于太极之后，怕是有所不妥。”
掌柜笑道：“这位公子想必不知，青城派掌门‘枯木逢春’玄灵子，与南神医‘妙手回春’灵姑子，既是同门师兄妹，又是咱们蜀中人人称羡的一对道侣；今年四月十一既是灵姑子前辈的生辰，又是玄灵子前辈接任青城派掌门二十周年的日子，再加上武林大会由青城派承办，三件大喜事撞在一起，川蜀一带的武林门派都预备着好好庆祝一番。”
连城璧道：“那‘太极鸳鸯锅’，想来便是掌柜的准备的贺礼？”
“正是。”掌柜略显羞惭地笑了笑，“唉，说来惭愧，青云居建在青城山下，少不得受青城派照拂，但区区不才做生意还凑合，若要献上什么武功秘籍、神兵利器作贺礼，那却是抓破脑袋也不成了，只得讨个巧，在四月十一宴会当天把这‘太极鸳鸯锅’作为压轴菜献上，以期能投玄灵子掌门所好吧。”
傅红雪道：“既然要当贺礼，那你不该想方设法保密吗？干嘛要推荐给我们两个外人？”
掌柜道：“阁下怎能算外人呢？灵姑子前辈特意吩咐下来，让小店尽心伺候傅少侠的衣食住行，若有超额的花销只管找她门下大弟子报账。小老儿夸这‘太极鸳鸯锅’极具巧思，难免有敝帚自珍之嫌，若能请二位少侠帮忙品鉴，那就再好不过了。再者，听说那个在锦城作恶数月之久的淫贼总算被先天无极门的掌门人、赵无极赵前辈抓住了，赵掌门乃玄灵子前辈的义弟，两派亲如一家，小老儿听到这个消息，实在高兴得很哪！若二位少侠不嫌弃，今晚小老儿就让后厨拾掇出一桌‘太极鸳鸯宴’，咱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童音美酒，岂不美哉？”

还有一个原因，却不足为道了，乃是这掌柜看出两人虽以兄弟相称，眉目间却颇有情意，倒更像是一对瞒着父母亲长跑出来的情人，料想他们必定喜欢这寓意和美的“太极鸳鸯锅”，即便他们不一定把自己的讨好放在心上，但总归有益无损。
出乎掌柜意料的是，这两个年轻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能否为将来讨个好兆头，反而不约而同追问起了淫贼被抓的情形，问他淫贼是何时何地被抓的，被抓时身上受了什么伤。掌柜是个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得知淫贼被抓，高兴一阵也就过去了，其余的却不会多加注意，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连城璧料得如此，只是例行问上一问，此时便伸手拍拍傅红雪的肩，安抚地道：“没关系，寻常人口中自然问不出什么，等我向赵无……赵掌门修书一封，就能搞清楚真相了。”
掌柜心头一惊，没想到除了傅小公子，这位“傅公子”也是一名贵客，而且听他语气，似乎还和赵掌门颇为熟稔，乃至于习惯了直呼其名。掌柜盘桓片刻，正想说几句好听的，也同这位贵客攀攀交情，然而傅红雪全无察言观色的功夫，见问不出什么了，就拉着连城璧离席，回房休息。再一想到连兄爱干净，却陪着自己泡完山溪又露宿山野，嘴上虽不说，心里肯定是在强自忍耐了，傅红雪就等不及要去吩咐伙计烧一大桶热水，供连兄好好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