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赤绫组】(2)

不为别的，就为了赤羽。
在乐正绫心中，那一抹艳丽的红，将整个世界染活了。
从那天起，赤羽便收了乐正绫为徒，反正在那个时代，家长们也认为，孩子学了戏曲是件天大的好事。
赤羽总对她说，她的火候已经到了，就差点儿时间提上来。说这话时，赤羽的嘴上扬了一个弧度，但了无真正的笑，而是忧愁，就像一层薄布。
她不懂，有吃有穿还会唱戏，愁啥呢？
她也问过，但赤羽仍是一笑了之。
当日本人狞笑着到来时，她才知，赤羽心中从不只有戏，更多的，是国。
当全村人都惶惶不安的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气氛之中，只有赤羽整天将笑挂在脸上。于是，她便成了人们残忍谩骂的对象。戏台子下的观众也越来越少了。
流言流语像一只只可恶的跳蚤般待在赤羽身上，久久不愿离去。赤羽的从容成了人们出气的地方。可只有乐正绫知道，赤羽有多么痛苦。她总会在教乐正绫唱戏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流淌在脸颊上，也会在后台准备时忍不住崩溃大哭。只有在台上，在彩妆和戏袍的后面，她才会露出面无表情的笑。

她眼中的布，更厚了。
这布永无止境地加厚，直到那天——-——————————
那天，赤羽正在面无表情地唱戏，几个日本鬼子冲了进来，将稀稀拉拉的人们连吼带打的“送”出去，接着来了个贼眉鼠眼的日本军官，就往那儿一坐，操着日语嚷着要看《桃花扇》。赤羽拒演，那军官一挥手，几个日本鬼子冲上去将除赤羽以外的中国人全拖到了远处绑着。没人看守。
赤羽没法，只好再次穿上了那件红戏袍。但这是她第一次没将注意力放在戏词上，而是放在了乐正绫身上。
被绑在椅子上的乐正绫清楚的看见，赤羽眼中的布，薄了一半。
但她没看见，赤羽手中，还藏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
戏到高潮，日本鬼子们和军官听得如痴如醉。
赤羽手中的瓶子也在这时被摔在了地上，立刻燃起了火焰。
鬼子们猛然惊醒，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