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雪【风天逸×润玉】章拾捌：祭奠(4)

将竹篮置于地上，雪涪皊蹲下身子，伸手去拔拿些丛生而出的杂草。
风天逸围着走了一圈，在碑前停住。
木制的碑被之前的大雨淋湿了大半，也因木容易腐蚀，风天逸只能勉强认出碑上的妣字和莹字，其他再看不清什么。
半蹲着，风天逸伸手轻轻触碰那个莹字，女子莹字，如玉色，如玉性。就一个字，风天逸就能想象出样貌和性情。而这个性子也传给了雪涪皊。
收回手，风天逸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
收拾完杂草，雪涪皊站起身，衣袖轻轻拭了拭额头细密的汗，在他注意到风天逸的时候，唇齿微启，表情惊讶。
见风天逸半蹲着身子，表情认真中带着敬意，手中的锦帕仔细的擦拭着墓碑的角角落落。
高高在上的羽皇竟然放下身段，擦拭一个卑微人族的墓碑。雪涪皊的眼尾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一步上前，抓住风天逸擦拭的手：“这不该你做。”
轻轻将雪涪皊的手移开，风天逸的手继续擦拭着：“没什么该不该的，除去羽皇这个身份，你我都一样。”

“天逸……”
擦完墓碑，风天逸动手摆放香烛，用火折子将白烛点燃。
“我一出生母后就故去，父皇思念成疾，终在我刚过髫年之期时崩了。羽皇这个身份就压在我这个孩子身上。”风天逸说着，声调不高，但能让雪涪皊听的很清楚：“我永远记得父皇大葬那日，那些世家本家逼着皇叔想确认我有翼无翼时的嘴脸。”
点着香，雪涪皊可以看得出来风天逸散发出的隐忍。不由的手覆上他微颤的手。
“年幼的我就像他们眼中上权的工具。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鱼的猫一样。我很怕，哭的几乎背过气。”说到此处，风天逸的声音微微发颤：“皇叔抱着我，拿出金羽令的那一刻，那些人才收敛起嘴脸。”
抬起头，蓝眸与雪涪皊对视。下一刻风天逸一把将他抱住。
“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要保护自己就要学会借力打力，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再陷入窘境。”风天逸的说话声夹杂着的呼吸，就在雪涪皊耳边：“这些年，皇叔为了稳住我的皇位稳住那些本家，为将一个安逸平和的南羽都交到我手中，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我有时在想如果我身上没有羽皇的身份会不会就像从灵他们那般。可我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