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程的风（第二章）(5)

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一瞬，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像是不慎倾覆的花船，又如哑了火的烟花一般，光与热都消失殆尽了。叶藏的心脏也随之猛然一跳，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不过图书馆里随后又立即亮起几盏昏黄的小小的灯，不一会儿，大约有十几对男女陆续从图书馆的大门并肩走出来，见他们亲昵的模样，大概是情侣吧。
叶藏能感受到几道目光扫过自己，却也没有躲闪。他已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且隐约藏有一丝病态的虔诚之中了。
“昙花虽说仅有一现，至少拥有片刻却隽永的灿烂，而我又如何呢，注定要含苞一世吗？不，不是这样——我兴许连朵花也不是呢。”

叶藏莫名地伤怀。受一种荒谬的仪式感驱使而前来看图书馆闭馆，仅仅是为了伤害自己，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这人已经无可救药了吧。但叶藏似乎沉迷于这种自我虐待，唉，哪天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不过叶藏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是，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日课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会儿，图书馆内的灯全数熄灭了，当然是在叶藏看来，也许还有老师在里面做着研究也说不定。失去了灯光，原本宏伟大气的图书馆显得有几分阴森，但叶藏并不对此感到可怖，反而对它产生了几分同情。
“你现在也是一个人了啊……不过，一个人待着未必是坏事。”叶藏忽然想起什么。他转头，在这里能远远地看见扰攘的宿舍楼，他这才明白，他一直所追寻的原来叫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