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玉秀】无题雪(11)

 “呵，原来又是仲夏了么，”老者推辞了丫鬟呈来的毛尖儿，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的玉盏，直入主题，“去年白姑娘来寻老夫尚直初秋，转眼间半年已过许多，今日来看看如何。”
“先生缘何知晓小女的病症？”白母目露怒色，“莫不是先生您使小女害了病？”
“夫人言错，老夫此举并非加害令媛，实在是姑娘心中执念太深，若不以幻境哄骗，恐其抑郁余生。”老者缓缓道，“只是老夫英年已去，幻术仅可维系半载时光，这几日期限已到。近日白姑娘可是又郁郁寡欢了？”
“并无，阿袖这半年来一直都欢欣得很，从未变卦。”
“无论如何，此术必要重施，否则白姑娘失了依靠，会出什么乱子谁也猜不准。”
白母：“……你们几个，唤阿袖过来罢。”没有动静，一回头才发觉下人们皆缩着脖子，颤抖成了一群穷冬烈风中的寒号鸟。
“出什么事了？”
“夫……夫人……小姐……小姐她……她……她不见了！”寒号鸟们好似又让凌霜浇了一脖子，抖得更厉害了。
“好好的，能藏去哪里？”白母没好气道，“甚是不像话……”

“白姑娘居然可一人游历，看样子病大概是痊愈了——这本也不是病症。夫人不必担心。”老者慢悠悠道。
“先生何出此言？”
“据老夫所知，白姑娘对自己的女伴用情至深，形影不离，自去年仲夏那件事导致那位姑娘失踪后，白姑娘逢事丧趣，与废人无异。老夫心中余悸不安，便帮她做了个幻境，仅有她的眼才可观见那并不存在的‘女伴’。老夫设此环境其一目的是让白姑娘恢复灵气，整日恹恹不乐可不是好事。”
白母不搭话。老者继而缓缓道：“现下白姑娘也许已放下心中痴意，夫人不必过多担忧。凭白姑娘一身本事，在外也不会出事的。”
但他想错了，钰袖怎可能释怀一个相伴多年的伴侣遗失。
而且又何止是伴侣。
「动心的 留宿在心房
镌刻的 初遇最漫长」
09
表面看去风平浪静的江湖，终于是有暗潮经不起摧折，掀起了闹剧来。江湖上方有些名声的墨鹤帮几日之间成为万人唾骂的荒门——帮主欲求商贾白家千金白钰袖之超群功法，怎奈此女功力过硬，招服不得，遂起歹心，强逼苦竹居士少昊挚刺杀此女。少昊挚年老力竭，又不甘行血光之事，无奈忍痛遣小徒岑岚前去行刺。据说白钰袖本已中蛇毒衰功，但不知为何情绪癫狂竟暴起反攻，岑岚修行惨失不说，一双眼也被她几指生生撕裂。事后岑岚逢人便道，钰袖癫狂的眼色万分诡秘，分明是暴怒，却浸满了绝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