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之地 | 76 77 78 79 章节(15)

向尚呆愣地站在后方，想不明白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娄一山是个表面假和善内心真虚伪的人，更是一个实打实的势利之人。不论做任何事，娄都会先权衡一番利弊，作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可是面前的这个选择，无论如何都是对他不利的。这一幕，相当于娄一山为了向尚，杀了万志承。向尚，在他们这些头目眼里，不过是挣银子的牲口，命如蝼蚁。万志承是什么人，是娄一山在这秘密基地的合伙人，多少利益纠葛、人际纷争、权钱交易，把两人搅合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
如今，娄一山竟为了向尚这个蝼蚁杀了自己的合伙人。
不可思议。还有另一个可能，许是娄一山有致命的把柄在万志承身上，这才不顾一切地结果了他。
刺了数不清多少刀的娄一山，疲累的很，脊背伛偻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向尚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上前扶他还是退后躲他。此时的他，最担心的是，娄突然反身再杀他灭口。
果然，娄转过身来，疲惫得简直不像他应有的年纪，老态毕现。他手里依然攥着那把匕首。向尚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了出招的姿势。
娄一山筋疲力竭地一笑：“你以为此时的我还能打得过你？”
向尚摇了摇头，但他心里清楚，娄大可以喊外面的守卫进来。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对娄也不利，因为多一个人知道他杀了万，便多一分危险。毕竟三头目还有一个葛子丹，他可不会饶恕杀害自己兄弟的人。

娄一山朝着向尚摆了摆手：“过来过来，帮我打扫现场，这事可不能让外边的人知道。”
他果然害怕走漏风声。
向尚心头一颗大石头落了地，至少此时他死不了。
他先搬来一个装银子的钱箱，把万志承的尸体歪七扭八地按压在了箱子里，“啪”地一声，盖上了盖子。
而后他找来一块抹布，将地板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只是地板是岩石砌成的，缝隙里的黑红血渍很难清理。
“娄大人，这地板缝里的血渍，需要大量的水来冲洗才行，可是这儿没那么多水。”
“我不管，你给我搞定。别惊动外面的守卫。”
不能惊动守卫，屋内有没有足够的水，向尚脑筋一动：只能这么办了。
他从书桌上取来一盏砚台，砚台里恰有刚刚研好的墨汁。他极其爽利地将墨水泼在了那一片染有血渍的地板上。
墨汁流进地板缝隙里，将原本紫红的血渍染成了黑色。再擦洗一番，那些紫红的地缝变成了浓黑色。
虽然仍旧突兀，只是再不会有人把这黑色和谋杀联系在一起了。
手头上没了活计，屋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向尚总感觉这次突然回来的娄一山与往常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一时又说不上来。总之，娄的周身氤氲着一层神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