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爱情故事》【和风晞宇】番外5（补4）他的三年(3)

是最干净的少年，华服盛装，款款走到桌前。
执起高脚杯，他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阿侠，新年快乐。”
然后将两杯酒一饮而尽。
末了，他又倒了两杯，兀自说道：“你再不娶我，我就娶媳妇了啊。”干涸已久的眼在这句话说出后，分泌了些许泪。薄薄的蒙在眼底，令米若看不清楚前面。
他吸了吸鼻子，生怕眼泪落下，仓促地碰了杯，悉数饮尽。
红酒入喉，有一点淡淡的香，但也能感受到最原始的酒味。微醺化成太阳穴处的微痛，暗暗昏沉，格外令人上瘾。
其实他是讨厌酒精的。
但现在，他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醉倒在这些酒下，半梦半醒半疯半傻，也好过浑浑噩噩地念着那个人那些事那段情。
殷天侠说两年没有回来的话，就忘了他。
“你说的可真容易。”米若嗤笑一声，“殷天侠，你是天底下最深情最无情的人。”
他爱他入骨，却忍心辜负。
多年感情一句轻飘飘的“忘了我吧”好像就可以结束。
他恨殷天侠恨得牙痒痒。
米若倒在桌上，头枕着手臂，看着窗外的烟花。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烟花还是不变的模样。
可人呢，此去经年，早就不再如初了。
他想起过往，眼里又一次失去焦距。
——“米若，你说我们以后，种一片桃林可好？”
——“为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这么背得吧，《诗经》里的一句。”
那时米若的脸微微一红，避开殷天侠灼灼的视线，啐了一口：“呸，你知道这首诗什么意思么就乱背。”
“怎么不知道。”殷天侠伸手扳过他的脸，另一只手握住他，道，“米若，嫁给我好吗。”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殷天侠，你回来啊。
他泫然欲泣，看着窗外的桃花。隆冬时节，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但桃花曾经开了，桃林我也已经找到。
你回来啊。
回来……娶我啊。
米若还记得在墓碑上一下下刻着殷天侠名字时那种痛，在骨子里滋长，化成刺扎在心脏，甫一呼吸都隐隐作痛。一下下，一次次，石末落下处，混着他的泪，一起湮灭于滚滚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