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之梦【五悠】(8)

“果然还是要淘汰一些烂橘子啊，恶心的东西。”五条从咒术师总部走出，身后的建筑里一片死寂。他扔掉溅了血的眼罩，走进了暮色。
“容器死战。”
五条悟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樱色，飘散在血雾里。
“容器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五条悟怎么也没明白，他的学生，虎杖悠仁，为什么会“束手就擒”。他想，那孩子不是最乐观最顽强的吗，不是即使死过一次都没有放弃吗？为什么在这场会输掉性命的战斗里反而束手就擒了呢？
他不明白。
今年伏黑和钉崎就要毕业了，两人都已是出色的一级术师。
五条悟仍然在咒术高专当着老师，新人都很可爱，最近和京都校的交流会也是东京校赢了。处理掉一批烂橘子后换了新的上层，虽然装腔作势的样子还是让人作呕，不过比起原来的还算有长进。
“最强”每天忙着出差、教学、去咒术总部开开会，给一些棘手案件善后。
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了高强度的生活里。
五条悟再也没看过电影，一有闲暇时间就去各地旅游。
不知不觉就是四年。
上面的老混蛋们倒是有点骨气，到死也没说悠仁最后的归处。偌大的日本，五条悟走遍了每个道府州县，没找到丝毫端倪。

在又一次尝试入睡失败后，五条悟去找了家入硝子，问女医生有没有可能用反转术式治好失眠。硝子无奈地摊手，说自己也无能为力。生来特殊的体质导致五条悟对安眠药等所有精神类药物都免疫，他白天应对繁重的事务，在学生们面前继续笑嘻嘻，晚上整夜整夜辗转无眠。
他的面容越来越苍白，清瘦的手指最近总是下意识握着拳。最强的六眼之子，居然也有病倒的一天。
伏黑和钉崎提着喜久福和草莓小甜饼来探病的时候，五条悟正在本家大宅里发呆。他无聊到把家里所有植物的叶子都数了一遍，给藏书按大小和按颜色排了两次队，最后干脆用咒力在庭院的枯山水上画画打发时间。
咒力在洁白的细沙上流过，画出深深浅浅的线条。形状依稀是一只小老虎。
伏黑和钉崎相顾无言。
病愈后五条悟更喜欢到处游逛了，常常一消失就是好几天。他突然对日本传统神话开始感兴趣，以前对神佛嗤之以鼻的五条悟，现在居然也会去神社和鸟居。只不过他带着墨镜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很难说有多少敬意，而且有时候还会莫名冷笑，嘲讽几句就转身离开。
他又开始穿和服了。童年时常常要穿着繁复华丽的礼服参加御三家间的活动，偶尔也被允许去外面逛逛，但无一例外都要穿各式和服，举手投足都被窥视注目。久而久之五条悟厌烦透了，高专时终于脱身去东京校读书，自彼再也没穿过礼服。现在他又换上了优雅的和服，大袖飘飘荡荡，他穿着精美的礼服走在山野里，浑不在意周遭惊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