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之梦【五悠】(5)

宿傩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声音漂浮在虚空中，更加邪恶：“那个疯女人是死是活与本大爷何干？五条悟？五条悟如果没被封印倒正好，大爷想杀他很久了。区区人类，不知天高地厚。小鬼，你也是一样，怀抱着轻浮的理想，只不过是比别人更会说漂亮话罢了。”
“……”
“他们会死，也是因为你。”
“你的存在就是不幸。”
“够了！”少年猛地打断宿傩，这一下拼尽全力的嘶吼又扯裂了嘴角的血痂，鲜血从伤口处争先恐后涌流而出，他的声音和宿傩的声音比起来微弱许多。此时，悠仁也发现，自己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宿傩无视他的恨意和愤怒，用轻慢的声音自顾自道：“发现了吗，迟钝的小鬼？现在的你比上一次醒来时更弱。很难受吧，这种由内而外的疼痛？”宿傩的嘴在少年脸侧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愉悦笑容，“这个阵是许多杂鱼合力布成的，嘁，真是了不起。明明是单手就能捏死的蚂蚁，凑在一起却能拼命想出这种办法。小子，你现在已经在受刑了。就是这鬼东西的作用。你周遭都是咒力筑成的屏障和一旦感应到动作就发动攻击的诅咒。还有，这东西会每时每刻都抽取你的咒力和能量，以你的力量和鲜血为饲，最终杀死你。不错不错，有趣的想法。”宿傩评价完，翘起二郎腿，悠闲地观察起少年的反应。

虎杖悠仁完全愣住了，身体上每秒增加的痛楚，精神上的疲惫感，晦明难辨的虚空，都在宿傩的话里有了解释。
因为我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啊。
因为我终于要死掉了啊。
这算是……正确的死亡吗？
宿傩欣赏着少年的迷茫和绝望，高坐在血海骨堆上，仍然是傲慢又蔑视一切的神情。
“小鬼，不如把身体再交给我？虽然这东西也会抽取我的咒力，不过大爷我还不至于弱到没法动弹，再杀几个咒术师的力气也还有的。”宿傩劝诱道，“而且你其实很不甘心吧？被困在不明不白的地方慢慢折磨到死，不甘心吧？别忘了你的不甘和怨恨也会成为诅咒，又是咒术师们的眼中钉。”
“即使死后也不被接纳，不甘心吧？”
“回答我啊，小鬼！”
……好吵。少年的头慢慢垂下去，嘴巴干得发苦，在这里多久了呢？无从知道，时间好像和凝滞浑浊的空气一样静止了。心脏还在胸腔里不屈不挠地跳动着，发出老旧机械运作时的咚咚声，一下一下，沉重却坚定。外面的世界现在怎样了呢？家入医生治好野蔷薇了吗？那天之后再也没见到惠，他此刻身在何处呢？宿傩说他没事，姑且信这家伙一次吧，真好。七海海(娜娜明）……最后我也没有夺回五条老师，也没保护好大家，你拜托我的事，我没能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