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船客 004(3)

那个男人当时把一沓蓝色的钞票打在她脸上时，她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在理发店招牌面前对着那面摆在那里的落地镜，看着自己似乎是被那个男人换上的纯白睡衣和散开垂到肩头的乌黑头发，神经质地“呵呵”笑了。
那天，她看到了一群穿着白衣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在叫做“后巷”的贫民窟到处呼喊着：加入我们，去打碎这个由普通人主导的世界。
接着她听说，什么叫做“罗德岛”的公司派人进来压制这些感染者了。
之后天灾就降临了。
躲在城市垮塌楼房一角的她大难不死地活了下来，之后便一直跟着一帮难民住在富人区的下水道，那个下水道出乎意料十分的干净，甚至真的可以打地铺住在这里，完全没有后巷下水道那股一靠近就会侵入鼻子的臭气。
听说还有一些人直接在富人区的厕所住下，因为这些地方整合运动从来不会注意到，同时富人区的公共厕所也十分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空气清新怡人，似乎是因为富人区每个人都住在独门独栋的别墅里，有自己独立的厕所，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地跑到公共厕所。
即使这样公共厕所也会有清洁工来打扫。艾菲听说那些富人区清洁工的月工资放到后巷是一个普通成年人平均收入的四五倍。

后来，她听到整合运动覆灭的消息，接着因为从富人区出来被以为是富人区的清洁工，白得到了一笔所谓“抗敌资费”，换算一下发现也就是清洁工一个月的工资。
据当时艾菲听到的，其实真正的清洁工都跑去整合运动那边了。
在那之后，艾菲一边打工一边读初中，又回到了只能养活自己的时代。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
“哈——”
艾菲喘一口气，满身汗地在床上坐起来。
她擦擦濡湿的眼皮，视界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梦，还是现实……”
她转头，想弄清为什么自己一直感到一股热气，然后发现在屋子角落放着的一盏发着明暖光芒的油灯，屋子里睡了有不下七八个。
通过开着的，隐隐约约吹进来凉风的窗户一看，外面已经夜空高挂了。
「还好这屋子也就是屋顶是茅草铺的，纸糊的窗子也打开着，要不然不是烧死在这里就是二氧化碳中毒死在这里……」
艾菲默然无语地想，然后一骨碌爬下床，下意识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白色睡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廉价的黄色衬衫套在黑色长袖的外面，腿上套着一件缝缝补补还能用两三年的牛仔裤，头上还绑着当时从垮塌的棚户房里拉出来时候流血所以绑着的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