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秋千(6)

他对家人说，他听见了那个精神病说的是什么。
“他说了一个人名，让那人‘抓稳了’。”
“人名？没听清，好像是安什么的。”
“他就看着那空秋千荡来荡去，脸上带着笑容，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有爱意。”
（10）
二十九岁的雷狮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卡米尔开车来接他，雷狮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后座上。
卡米尔问：“大哥？您不是习惯坐在前排的？”
雷狮摇了摇头：“我要跟安迷修坐在一起。”
卡米尔叹了口气。
车子发动了，雷狮转头看向他自己身边。
那地方，在旁人眼里是空荡荡的。但雷狮看见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他温声道：“安迷修，我们换个地方住，没关系，我会给你找到一架秋千的。”
他眼里的安迷修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
“希望不要太破旧。”
诊断书递到了卡米尔手里，他看了半天，脑子里始终是木的。
雷狮，他的大哥，得的病，是癔症。
他问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会想象一个根本不存在，或者存在过但已经消失的事物，并觉得那事物就在他身边。”
“他这种情况很特殊，他想象的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
“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就时不时转头跟谁小声说话。我听他叫那名字，叫安什么修的，他俩什么关系啊？”
卡米尔冲进病房，他看见雷狮坐在椅子上，左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悬在半空中，就像是在揽着什么人的肩。
卡米尔站在雷狮前面，刚要说话，雷狮就阻止了他。
雷狮将右手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安迷修睡着了，卡米尔你小声点。”
卡米尔终于没法理智了：“大哥你清醒一点，拜托，安迷修早就死了！”
雷狮眨了眨眼：“卡米尔你是不是没睡够？他不就在这呢吗？”
卡米尔使劲攥紧了拳，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多么大的错误。
雷狮说：“当时不是没找到尸体嘛，我就一直觉得安迷修活着，结果你看他果然活着，是他自己回来找我的。”
卡米尔近乎绝望了，是他亲眼看着安迷修进了火葬炉。他也知道绝不能把真相告诉大哥，否则雷狮可能会当场一头撞死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