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点,放下执念
我曾无数次设想过分别时的场景,那么痛苦难舍,那么撕心裂肺,但没想到真正的是清晨一场细雨过后的平平淡淡。雾气腾腾迷蒙了远飞的钢铁巨物,烈阳则负责勾勒出金色海岸上泳衣女郎的身姿和墨镜。
既然逃离出来了,便要永不回头。
往前跑着跑着跑着,大刀阔斧辗碎一切阻挡,那是能从内心深处的唤出灵魂的两件寻常事物:清晨的鸡啼与深夜的火车鸣笛。我不知道这两件事物有什么特殊意义,我只知道,它们是我的过去、我的成长、我的迷茫。
我急急寻找什么东西安慰,失落陌然地寻了半天,还是仅仅寻到了文字。
照过镜子后,我不言语,仅晓得海潮鼓噪,糙白的泡沫支撑起暗澹的人鱼痴梦。海浪捶打着山崖的胸膛,山崖上古塔的晨钟感慨自己正在衰老,而冒芽的香椿正气恼自己还太年轻,路人看着死气沉沉的事物,嗖的一下它们就全然活了过来,舒展舒展筋骨,随即便被赋予了精气神儿。
人生筵席莫要常执旧著,掀翻桌子,举起巨锤砸碎往日的老雨伞,把住剪刀折腾烂那些脏东西。凌晨的一点零五分,她揽着厚沉的棉被和膝盖,于温软的床上缓缓坐起,对着窗户,对着那轮廓暧昧上素白的黛色群山,恍惚地听到满载黑煤的火车铿锵有力地与铁轨碰击又呻唤。
怒嗥、恸哭、锐减、驱使、妨碍,最终,消迹于饥馁的躯壳和打着寒噤的梦魂。
放不下的,我姑且还是作为游灵浪尽人间罢。
哦。
不。
劣等上等中等,框里框外还是吊着的,蹬上皮靴牛仔裤翘着二郎腿坐在最差劲的沙发上,我伸出国际友好手势挑衅着: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