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章福利【冥帝x 长歌】万般璀璨不及汝眼里的光 (上)(4)

未等他说完，冥帝便扬起手来制止判官继续说了下去。他前身向前，掏出一个食指，向上一挑，伏在地上的少年身体不由自主地挺起了，猩红的眼眸如灼灼的炎日般，细瞧着眼前的灵魂。不明的举动拨动起好奇来，冷峻容颜上的口微张，他首次在少年面前发出了话语声来。
“一如你自己说的那样，虽非本愿，却也在无意间造成了，没错也铸成了。我既不会将一切罪归咎于你，但也不会置你全身而退。” 随即，披着黑红华服的他从座位上站起，拉开位子，缓缓走下台阶，直至到少年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他的眼里充斥着威严和锐气，可语气却与之相反，似涓流般温润，“倘若我要你从今日起，便成为冥界的鬼使，在阎罗殿里尽职恪守，来赎你生前的罪，你可愿？”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噤声，心中皆是满满的疑问，却因是冥界之主的命令而不敢开口问之。旁人既是如此，更何况是身在其中的少年呢？他瞪大了双瞳，眉梢向下弯，完全被冥帝的话给愣住了，闪烁的目光搭着动容的脸色，不知所措。
紧接着，冥帝腾出手来，食指和大拇指一个摩打下，扣住少年双手的魂锁也解开了。冥帝没有解释自己这不明意义的举动，只是依然冷冷道，“你不是不甘生前的命运吗？既然在世前你无法选择想做的事，那就在这冥界试一试这不一样的生活吧。可冥界的日子比人间还要更枯乏辛劳，不比人间那般惬意。当然，选择权在你的手上，自己选吧。”

选择，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权利呢……毕竟，从他一呱呱坠地开始，命运就残酷地把他给锁着了。回过首来，君悦只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个荒唐的闹剧，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为了亲人顺从到底……可笑的是……他唯一做过的选择就是……那一夜……照亮整座皇宫，燃尽整个倾颜宫的大火，饮下那一瓶鹤顶红……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葬身于火海中……
这是他，张君悦，唯一一次自主做的选择，他亲自做了赴死的选择。
眼睫微微一眨，金瞳里流转着涟漪，头轻轻一斜，那如瀑布般顺直而下的金发也亮闪挥动，一抹苦笑不显眼地推上，轻声一道，“亡魂张君悦，谢过冥帝大人，必当恪尽职守，不负所托。”
语毕，他曲下身来向冥帝敬了一礼。满雾弥漫，炊炊升起，带着彼岸花的遗憾，笼罩在二人之间。虽不知冥界的生活是怎样，但是，总好过在入轮回红尘，重蹈覆辙。这一次，这一个选择，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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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阎罗殿里多了个长着倾容之姿的鬼使。他那头显眼如星辉的金发最是显眼，好像只要一个美目流连，能使亡魂都被他勾了去，轻盈娇瘦的体态在浓雾中漫步着，他是极致美丽，可惜，从未有人看他笑过。尤其是那双眼里，不见半点光彩，阴郁一片，空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