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名(4)

他随手找了根铁棒塞在袖子里，像是一个生锈的小臂，然后在角落坐下，等待着夜之城的苏醒。
2 烟火燃尽之时
夜幕缓缓吞噬着夕阳的余晖，寒风与饥饿如约而至。夜之城从中心逐渐燃起，缤纷光鲜的灯火照亮夜空，整座城市在这冰冷的寒夜里重获新生。
嘈杂的人群早已平静下来，许多人已经昏昏欲睡，而另一些——例如道尔，则在做着身体与意志的斗争。他不时拿出那张香气四溢的卡片放在鼻尖，这让他的大脑，或许还有义肢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几辆豪车飙过一旁的公路，道尔打了个哈欠，打量着这些他曾经触手可及的美人： 墨菲尔，蓝宝石，烈箭…忽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脱颖而出，暗红色与纯黑的花纹顺着车身蔓延，流线型的外壳和亮金色挂件在路灯下无比耀眼，道尔还没来得及看清驾驶员，一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色大货车径直开来，停在了空地中间。

刚才还七零八散的流浪者们纷纷凑过来围成一圈，道尔挤开人群，看见货车箱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外貌惊悚的家伙：他的面部已经挖空，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义眼和相互纠缠的线路；原本是嘴的地方则是一圈圈锯齿状的尖牙，裸露出来的食道连接着脖子里的搅拌机，那些大小不一的义眼正闪着深红色亮光，吓得流浪们全都退后了几步。道尔看见那个怪胎衣衫褴褛，全身上下都经过了过度改装，突出的仿生关节和螳螂刀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而在他粗壮的左臂上赫然刻着和那张卡片上一样的殷红色“M”。
一个极其沙哑的电子音从那人的尖牙中钻了出来：“资源全都在车箱里，自己来拿吧。”
众人相互打量着，过了半晌也没有一个人敢前进。道尔眯起眼睛，却还是看不清车厢里装着什么。最后终于有个瘦骨嶙峋的家伙小声问道：“拿完就能走了吧？”怪胎点着头，示意他过去。瘦子哆哆嗦嗦地走进了车厢，流浪者们睁大眼睛，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