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友】别离勿言(2)

那是个与金光瑶差不多高的少年，一张脸俊气稚嫩，有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的猫眼儿。
而此时，这双眼中满是审视和鄙夷。
“要我说，你这惜命的，居然还能想着上战场？我看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不要一上阵就折那儿了。”
少年的嗓音是如蜂蜜般甜哒哒的正太音，说出的话却尖酸刻薄不忍细听。
“还多谢薛公子的感念了，在下会安平而归的。”金光瑶浅笑。
“谁牵念这你了，我看你死了才好，才不祸害世道。”少年瞪了眼。
“祸害遗千年，我就借薛公子吉言了。”金光瑶笑。
“你！”少年被呛了声，反而静默了。
他看着金光瑶，默默后退了一步。
有一个圆形的盘子被薛洋抛来。
“给你的，可别死了。”少年嘲讽。
金光瑶抚摸着阵盘，那里面封印着一个一次性的，极强杀阵的，不带有鬼术气息的法阵。
金光瑶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色，语气平淡：“你才是，别死在我前面。”
然后金光瑶转过身，既没有道谢，也没有道别，迈着步子，一路向前。
他身后有少年欢快而凄凉的笑声，一阵一阵，然后被不成调的咳嗽所掩盖。

最后，只余一声过于凄厉的——
“生死有命。”
04
薛洋在金光瑶认识他时，就已经修了好几年鬼道了。
他那时候的笑容总是冷冰冰的，眼瞳里的琥珀色也像个支离破碎的人偶娃娃般，全是空茫茫一片。
后来金光瑶和他熟络后，他的眼中才渐渐泛起生气，而不想他所制作的那些人偶一般。
是了，薛洋精修鬼道，主攻方向便是人偶控制。
只是为他所控的人偶，虽有最肖似人的外形，却没有与之相符的灵魂，为此，金光瑶没少把沉迷实验可以饿死自己的少年揪出来吃饭。
这世间，所有鬼修者，在鬼道影响下，多性情暴戾，脾气阴晴不定，面容苍白而亲近阴鬼之气。
薛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甚至他发起疯来，连金光瑶都不一定制得住。
但本就浮水相萍，金光瑶也不会为对方做到那个地步。
朋友什么的，是生于黑暗的人所不需要的。
因此我们才是恶友嘛。
小少年面色苍白，带着一身病气调笑道。
而金光瑶不理不睬，专注于今天的账本核对。
等少年终于累了，做在一旁的椅子上，趴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