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号修女(2)

审讯的警察想起空荡房间里被开膛破肚的两位新人不仅对视一眼咽了口口水。他们并不知道这与案件毫无关联的独白有何意义被诉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本应该祝福爱情的女性会走上毁灭它的道路。
面前女性伸手将散落的头发扬至肩后，问了支烟却被拒绝了。她将身子向后靠去，摆摆手。
“是的。我是个无神论者。不过他相信，我从未和他说过我不信神，我害怕他会因此讨厌我，疏远我。”
“我们经常争吵，每次都是无疾而终。我们也不会向对方低头，何必低头呢。其实我内心有愧，每次争吵也都是我生气，我过不去，我不低头，最后我死抓着不放。他挺豁达的，这点我得夸夸他。”
她坐着时双腿交叉，高贵而优雅，看得出她这已经是习惯动作，让人觉得这不是个犯人，而是在话剧厅和一位女士聊天。
“他喜欢记录各种东西。用他的那个相机。嗯，您想的没错，就是我用的那个。这么多年了，那个老家伙还是很好用。”
“每次有新人在他主持的教堂结婚他都会拍下他们赶来的样子。面带喜悦的，或是面无表情的。说真的，先生们，从前我理解那些面无表情来结婚的人们但是现在我理解了，如果现在要我和他再结婚，我的脸上一定也是那种表情的。婚姻真的没什么意思。但我爱他。”

这就是你杀死他的借口么。一名警察动了动喉咙想要问，却被一旁的同事拍了拍后背，示意他宽心。
“我爱他，我又不爱他。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东西，我明明爱他，有时候却对他恨之入骨，以至于想要杀了他。”
“那次争吵，对，就是你们估计的死亡时间的前一天，我本来预计他会和我大吵一番，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我，对我说，他真的很烦，他很失望，他改变不了我。我本来想回敬他我也是这种想法，可是我没有。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虽然不爱他，但是我失去他了。这让我无法接受。”
你刚刚还说过你爱他。
小警察内心暗自想着。
“既然我们变了那我没必要再原谅他了。于是我杀了他。厨具刺穿他肋骨之间的缝隙。他颤抖着看我，一脸不可思议。他好像是要对我说什么吧，可是他倒死也没说出来。无所谓，大概无非就是要我去死吧。”
“我把他藏到了地下室的冰柜里，接替了他的职务。”
“我的业务很熟练，毕竟在旁边看了无数次，主持起来轻车熟路。有人问我他去哪里了我就说他卧病在床，由我代劳。每次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我都觉得胃里阵阵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