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密0000】滥觞之梦——梦起于离别之后（上）(2)

暗巷最里面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孩子，他的头发乌糟糟的，被飞雪化成的水濡湿结成块状，他的脸色青紫，还被污垢印上了灰黑的花，衣服只有单薄几层零星的几片挂在身上，勉强能遮蔽身体。
他羡慕从暗巷前跑过的孩子们，哆嗦着瑟缩着身体，在飞雪之下哆哆嗦嗦地唱着几个句子，歌声稀稀落落飘出暗巷，湮没在雪花的舞蹈中间——
“雪花飘下冷冰冰，孩子过节开心心，谁人怜惜我弱小，挽救这条苦难命。”
这几个句子还没唱完，刚刚跑过的一群孩子就慢慢走到这暗巷里来了，双目无神，像是被什么迷住了心智。
那群孩子走过去，将刚刚拿到的零花钱递给暗巷里蜷缩的孩子，那孩子咧开嘴，笑着想接过来，颤颤抖抖地伸出手，还没接过，却被闯进暗巷的一个大人用力打掉了。
“你这个晦气鬼，又施妖术祸害我们家孩子了，老天就该让你活活冻死！”
大人尖叫着狠狠踢了几脚那个瑟缩的孩子。那个孩子已经失去了继续吟唱的力气，奄奄一息地躺在暗巷的角落，因极度缺乏水分而无法流出眼泪的身体在风雪中干泣。

大人拉着那群孩子走出了暗巷，嘴里骂着晦气。
这一切被一个男人看在眼里。
那个男人，穿着褐色的风衣，慢慢走进暗巷。
“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个孩子没看清那人的脸，只想脱离这个寒冷的境地，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那人看见孩子的口型说的是：“愿意。”
他微微一笑，脱下风衣将孩子裹好，抱在怀里说：“今天漫天飞雪，不如就取‘护佑’的意思，叫‘佑雪’吧。”走了一段路，他抱着孩子想了想，“这个‘佑’字太直白，不如取个通假叫‘又雪’吧，以后小名就叫‘阿雪’好不好？”
怀里那个渐渐感觉温暖的孩子似乎听懂了，靠着那人的心口点了点头，便昏睡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孩子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国字脸，眉眼分明，胡茬绕脸颊两侧和嘴唇生长，围成不规则的圈。
他那稍薄的嘴唇抿着，在看到孩子睁开双眼之后，笑着一张一合，发出略低沉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孩，给你洗完澡之后才发现你是个女孩，不过女孩正好，叫阿雪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