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 番外（三）在人间(2)

敌上我下，敌暗我明，不断有警员中冷枪；树林中残留的捕兽铁夹被他们人肉排雷似的踩了个遍；毒贩在山上有安营扎寨，随便找了个点位，轻而易举就歼灭了他们许多人……到最后，残存的队伍下不了山，只能硬拼。由于贩毒毕竟属于性质恶劣的犯罪行为，要严加调查，且没有人质，不存在必须当场击毙的前提，所有毒贩最好是活捉，所以连配备弹药都是橡胶头。但是毒贩可不乐意束手就擒，你们不敢真打，我们敢。两天两夜，双方僵持不下，警方伤亡惨重，后方供给迟迟跟不上，毒贩弹尽粮绝后也愈发癫狂。等不来后援，到是先等来了肉搏战。
当刑侦支队长被一个草丛里突然钻出来的毒贩砍倒后，幸存的人们几乎崩溃。他们大多还是初出茅庐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自以为英勇无畏，实际上还稚嫩得很。没了主心骨，差不多就成了一盘散沙。那点勇气和斗志，都被巨大的惊吓和伤痛浇灭了。
说不怕死那都是假的。两天两夜，他们还没倒下，还在四处搜寻毒品和毒贩，时不时还要动手动脚，这已经是个奇迹，是靠一口气吊着。这口气没了，人就与行尸走肉无异。从这点来看，他们的生命力，甚至不如毒贩顽强。
那都些是不怕死的疯子。
杨修贤牵着另一条比利时玛连莱犬，正在孤身执行搜剿毒品的任务。路过一棵树，它突然狂吠起来，杨修贤抬头一看，树上有一个鸟窝，里面赫然又是那种袋子。他赶紧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近树枝，拿到了袋子。忽然听得一声惨嚎，低头一看，警犬的整个脑袋都被剁了下来，树干上滴滴答答淌着血。树下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毒贩，看样子是那种职业打手。他不敢再动，伏在树杈上，心如擂鼓。毒贩发现袋子没了，赶忙通报。像这样的藏匿点不知还有多少星罗棋布着，这么一想，不免让人头皮发麻。杨修贤舔了舔自己早已干裂开的嘴唇，感觉到了窒息般的重压。

人命不值钱了。
任务完成之前，他要尽可能避免无谓的牺牲。
他小心地把袋子装进背包里，打算等下面这个大家伙走了再顺着这条线索查找——不是他胆怯，而是真的干不过——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md，全被条子搜走了！”大个子骂骂咧咧赶往下一个藏匿点。杨修贤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准备下来。可没等大个子走远，对讲机里出了声儿：“你tm呆啊，狗在那儿，条子怎么可能不在！”
大个子一回头，杨修贤正挂在树腰上呢！
“woc！”两人同时惊呼，大个子提着刀迅速冲来，杨修贤赶紧往树上爬，那一刀重重劈在树干上，他身子随之猛地一晃，险些掉下去。趁大个子奋力拔刀之际，他勾住一根碗口大的树枝，像玩单杠一样翻了一圈，借助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从半空中将大个子迎面踹倒，他自己落地也滚了好几圈，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土草屑，那把刀沿着土坡滑进了下面的一个盐碱池。大个子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巨大的拳头一下下砸在他的脸上，他来不及护住，后脑勺猛击地面，头痛欲裂，眼冒金星，手也软绵绵的，几乎无力还击。他下意识摸向腰部，抓出一把匕首，想都没想就闭眼用力刺过去，擂鼓般的拳头骤然停下了，滚烫的血喷了他一脸，大个子挣动了几下，终于沉重地趴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