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0217】灰瞳之梦(6)

果然，在这扇门打开之后，里面又是一个石室。这次进入石室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尽头处的那个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扇纯青铜铸造的门，门上面雕刻着一只眼睛，眼睛的瞳孔是由一块打磨过的某种矿石嵌成。这种矿石在普通的光线下呈灰色，在强光下是纯黑色，而在黑暗中则散发着白色的荧光。
在见到这扇门之后，我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每天晚上做梦时的场景。梦中的那扇门和那只眼睛，和现在石室里的竟然一模一样。
我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失常了，一直到晚上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抽了整整一包烟之后我才终于确定，这一切不是梦。我们是真的在石室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门，我也真的做过那个奇怪的梦。
第三个石室里雕塑的眼睛也变成了灰色，比起白和黑，这种灰色更加渗人，仿佛那些雕塑的活的一般在盯着你。更加诡异的是青铜门上的那个眼睛，那颗嵌着的灰色瞳仁仿佛真正的眼睛一般闪着流光，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我不断告诫自己，只是巧合。又特意去询问王教授关于石室里那些东西的问题，希望能在他的解释下让我安心一些。
“眼睛的崇拜，这在古代各个文明中都很常见。”在一同整理和编号铜器的时候，王教授向我解释道：“从早期苏美尔文明的大眼雕像，到三星堆的凸目面具，再到日本的神纹土陶。这些都是古人对眼睛的崇拜而具象化出来的产物。”

其实这些我在之前的功课里也有学到过，我忍不住问他：“您说的那些都是有夸张的形式来展现崇拜和信仰，可这次那些雕塑的眼睛不管大小和形状都和常人无异，他们不同的只有颜色，三个石室，三种颜色。”
“白、黑、灰……”王教授挠了挠头，似乎这也是困扰着他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个关于宗教的信仰。”
“太极？”我随口说道。
“不是道教。”王教授抬头想了想：“是摩尼教，他们教义中就有关于黑白善恶的理念。白色是善，黑色代表恶，灰色为善恶同体。最早的教义中，他们认为世上所有人都是善恶一体的。而他们的职责就是分离善恶，铲除恶的部分，只留下善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悟，默默将他的话记录好。这似乎也能解释三个石室中不同颜色眼睛的问题。
“只是摩尼教来源于祆教，在古代的波斯以及东欧地区十分盛行，在我们中原地区却没有太多考证……”王教授自言自语着，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难题。
而我则立即打断了他，问出了我最在意的那个问题：“教授，那扇青铜门是不是也可以打开？”
“可以。”他几乎没有思考就立即回答了：“这些石室里的门都有精巧的省力结构，虽然看起来厚重，其实一个人就可以推开。不过那扇青铜门后面已经到了山体深处，我担心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会有坍塌的可能，而且那扇门后面还有强烈的辐射反应，在做好万全的措施之前我们暂时不打算开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