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29.臆想）(2)

男人仍然一言不发，瞬间，sun是明白的，对于死亡这样的字眼，不该在sun这小小年纪的孩童嘴里说出，他们也不应知晓。然而sun，不久前已经经历过死亡了，他在世上第二喜欢的外公就是死了，懵懂的sun见到外公躺在透明的长长铺满白花的柜子里，而妈妈的样子好悲伤，其他大人跟他说外公睡着了。几天后他终于知道那个无意听见的奇怪字眼死了是什么意思，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喊，他的外公都听不见也不会回来抱抱他，这就是死了。
妈妈也死了，他怎么想念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sun低下头，死命咬着嘴唇，瞪着大眼看向地面。最后，sun看不见地面上爬过的蚂蚁，泥地被滴滴咸水沾湿，sun紧紧揣着拳头，受不住心脏的绞痛，“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哭晕过去。
清晰又无比凄苦的梦转瞬消逝，痛感还没来得及消化，他最爱的人带着幸福的笑脸再次出现了。
场景转幻，妈妈笑着看他，拖着sun的手走在粉色的海面之上，周围全是粉粉嫰嫰的梦幻色彩，连浮荡在天空上的棉糖也是粉的，sun记得是妈妈喜爱的唯一颜色，跟她的人一样，美丽柔和。

这一刻美好的不像话，sun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腾空般地，两人一下坐在餐桌上，上面摆着再简单不过又惯常吃的溏心煎蛋和温热牛奶，sun叉起一块送进嘴里，抬眼去看，对面的人慢慢地幻化成了lak的样子，只有那双眼晴，还存了几分妈妈的影子。
心口微涩时，sun转醒过来，干竭眼晴无论怎么揉眨，就是哭不出来。一夜的梦境辗转，sun全身泛力，看久了白花花的顶板，sun神智更模糊不清，他更加累了。掀开被子，落地下床。
推开落地玻璃，眼前一片白茫，往日时候，这个钟数，树上地上早应染上斑光才对，sun深呼吸一下，嗅进鼻腔的就是一阵阵薄薄的湿意，全世界隐在雾霾之下，所及之处都凝着湿漉漉的水汽，凌晨下过雨了，今天可能也会下雨，sun推断。
因为一夜的梦，sun一早上恹恹地没有精神，决然地让秘书把一天的会议全都押后。因为雾霾起的白蒙，原本室内早就能存满日光的客厅全是黯淡的影子，处处压抑到sun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