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两只眼睛(2)

六个月之后，当我找回了作为一名旅行家的尊严之后，我又重新踏上了旅途。事后我才发现，这终年积雪的高原上面有且仅有两座城市，位于这个高原的最东端和最西端。所以，当我到达最西边的这座悬崖之城的时候，我变得欣喜若狂。漫长的旅程，仅有白雪相伴的孤独旅行就要结束了。我伏卧在地上，亲吻着这里有些湿润的土地。这说明温度正在变高，雪不再是白茫茫的沙砾，他们会流动凝固，他们拥有血液。
这里更加温暖，但是反而肃杀，反而萧条。所有的人都有着猫样的眼神，互相警惕着，盯着外面的环境，盯着对方。这里没有宽敞的广场，没有高大雄伟的纪念碑，华丽的火炬以及松木的香味。所有的人集聚在长屋里面商讨着这城市的每一件琐碎凌杂的事情，商品的价格，税款的征收，以及宵禁的时间……不时有人端来煮熟的熊肉，按照人头，平均分给每一个人。但是他们对于我这个外邦人异常友好，不时向我攀谈，就像强盗一样榨取着我脑袋里面的知识，我脑子里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我并不会他们的语言，他们也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但是只要我张开嘴，他们就能够按照他们自己的理解，明白我所说内容的真正含义。这和我们的狮泉河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精神面貌。但是我不能够就此断言他们与我们之间毫无相同之处。他们永远不会困倦，同样，他们的城市对于旅行者而言十分友好，毕竟没有人会在这里呆上六个多月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