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侠与妖女(2)

据说是江湖上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恶侠出的手，可惜了张丞相一家。张裴待人温和，为官廉洁，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酒水里，茶碗里感叹着这件骇人听闻的案件。说道最后，往往得落一声叹息，可惜了张裴那个好丞相。有人吆喝着，那个恶侠就是一大祸害，说那位能人异士能杀了他为民除害。
“切，恶侠你声望就是高。明明咱也在这场案子里，却连一个姓名都不配拥有。我好歹也是江湖上能叫上名号的恶人。”
恶侠沉默着听周围人谈论他这人有多坏，内心毫无波动。
他在暗地里过得久了，自己琢磨出一个道理：这世界有光有影，存在即合理。活着的人才可以谈什么道义。在接这个活之前，他跟张裴并无交集。他一点也不了解那个人是怎样行走人世的，凭借水平技术够高挑了一个月儿高高挂的夜，他溜进去按着单子杀了张裴家三十多口人，连带着几个倒霉的丫鬟杂役。
张裴死了。但民间声望一涨再涨，史书里会有一个死于恶人之手的廉洁丞相。当朝皇帝可以巩固他的权力，还可以睡个好觉。他的恶名传到了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人对他的名字感到恐惧。
恶侠想着，某种不好描述的角度来看。他们其实都是受益者。
张裴有名声，皇帝巩固权力，他有了钱。
无所谓，他一直都这样。

“恶侠不会把他们给杀了嘛？那些人好吵。”
恶侠心想，最吵的是你。
“我本想死在那个名门正派的俊俏小郎手里，怎么就偏偏碰上了你。”
恶侠不语，默默喝酒。
他这次行动的唯一意外就是给自己惹上了一个恶灵，这恶灵自从附上了他的剑就一直说个不停。这恶灵没有实体，他的本事对付不太了。
恶侠是个能忍的人，他忍得了孤独也忍得了聒噪。
大约是寂寞久了，他做了一件对自己来说很多余的事。他去了情报楼买了那个妖女的所有情报。妖女的悬赏费三千两，还不到他悬赏费的百分之一。
他最开始以为妖女只是一个普通丫鬟，忠心护主。自己求死来拖延自家小姐逃生，但在妖女化作怨灵附在自己剑上，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妖女的画像媚态十足，看起来也就是一个颇有风韵的女子。但她残害的少女百余名，她杀人先剥皮再取心。少女眼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最后痛死在血泊里，她在将少女的心脏剥出来吃掉。
毫无交集的两个恶玩意，最后居然碰到了一起。
妖女看着自己的画像，问恶侠：“恶侠你看我美嘛？”
“不。”
恶侠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带犹豫。恶侠与女子接触不到，他妖女生前的容貌心想着她确实美，但此时他却存着逗一逗那个妖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