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梁（尚九熙）二十七(2)

等这两位哥打了饱嗝这顿饭才算到了尾声。闻雀没吃几口也说吃不下，你也不强她，下午饿了再让厨房准备些小点。
你要去小憩一会儿，尚九熙揉着眼睛也说困，你让之前照顾他的丫鬟领他回去，你拍了拍闻雀让她也回去歇着，“你放心，尚九熙没你想的那么娇惯。都是土里生土里养的，长着长着就瓷实了。”
尚九熙府上的事情你没兴趣去搭理，但凡有人来一律就推了说不见，就算得罪人的恶名也安不在你头上。府里的事情一律照旧，之前尚九熙管着的时候家里丫鬟护院一律各司其职，因此就算没有尚九熙在也都是井井有条。你在这里住过，所以只是多添了一副筷子的事情，各处运转如旧，若不知内情，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家主人摔了脑袋跟五岁稚儿一般。
到了晚上睡觉，早上看着逐渐小了的雨突然又大了起来，你听着风声剐蹭着树叶夹杂淅沥沥的雨声，心里想起今晚会不会还要打雷。
闻雀来给你拉帐子，你让她先别动，“你去尚九熙那里看看他睡了没有。”
“姑娘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他小时候怕打雷，你去看他屋子门窗关好没有，别让他又吓着。”
“所以昨天夜里大人来找姑娘？”
你一脸你终于知道了的表情，挥挥手让她快去。
闻雀回来说都关好了你才躺在床上闭眼睡觉。但翻来覆去却有些睡不着，起初还以为是中午睡多了，但后来发现是听着雨声风声闹得心绪不宁。你终于迷迷糊糊睡了下去，但半夜的时候又醒了过来，疑心是不是打雷了。侧耳倾听半晌没听见打雷，说服自己再睡下但又始终睡不着。

你起床披上衣服，踩着鞋子撑了伞往外走，走到尚九熙住的那间小屋子前，合上伞轻轻放在门外，自己推了门进去，今晚没有月亮，屋子熄了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着。
你划了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一盏油灯，你端着灯走到他床前，把油灯放在床边一个小条案上，借着光拉开帐子，看见尚九熙在床上睡得正香。
你心里腹诽，“你这家伙害我惦记一晚上你会不会被吓到，让我担心这么久，你自己睡得倒挺香。”突然尚九熙翻了个身子你还以为他听见你说的话，吓得不敢动弹，发现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你顺势坐在他床沿上，伸手给他拉好被子，睡梦里的尚九熙哼哼唧唧，口里不清不楚在说些什么，“……嬿儿别走……”
你似乎听见了你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凑过去，想再确定下他说的是什么，可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消息。
可能是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些东西，你恨不能把他摇醒跟他问清楚，但又不舍得他被打扰，只好坐在一边盯着他，等他会不会再说什么。
外面雨声沥沥也倒好助眠，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倒在尚九熙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一只脚上还套着鞋子，甚至夺了尚九熙一半的被子遮盖着上半身。条案上的油灯燃了一夜，油尽灯枯，条案上也溅了好些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