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芦丹氏•修女II/03(3)

“陆先生，你的女儿Sarea，她的中文名方便告诉我吗？”我试探性询问。
“她的名字很简单，就是我和她母亲的姓氏，陆苏，”陆于斯一下子沧桑起来，有了老父亲隐忍的模样，“我已经，找了她二十几年了。”
陆于斯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不为人知的心酸苦楚洋洋洒洒的淹没我。
他和他的老婆苏艺玄生有一女，就是陆苏，可是苏艺玄有家族遗传性四级心率衰竭，最多活不过26岁，这个病连带遗传给了陆苏。陆苏三岁的时候，苏艺玄带着她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不愿意陆苏想自己一样，过早的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她也不要陆苏囿于富贵，在短暂的一生中被保护的太好，没有勇气面对死亡。——“于斯，就让她自由的活在烟火里，也随着烟火消逝吧。不必寻我，我决然不会死于病魔。”
就像两齿轮开始转的，所有的齿槽都一一对合，所有的偶然都成了必然。
“那苏夫人呢？”
“她自杀了，在衰竭的前几天，她知道自己不行了，不想让苏苏后都活在疾病的噩梦里。我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人，一路打听才知道，她们母女俩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里。我也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一边寻找苏苏和匹配的心脏，一边研制药物。”

我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血液直冲大脑，一阵头晕目眩。这个苏苏，是我的那个苏苏吗…
“这枚戒指，”陆于斯摩挲指上的戒指，“是我和艺玄的定情信物，我在她的遗物里没有找到，她不会丢掉的，应该在苏苏那里。为了她们，我再也没有结婚，奔波劳碌了二十多年，我最后到愿望，就是让苏苏活着。”
扶着桌角我才能勉强站定，感觉全身都麻木，所有的感觉器官全部失灵，就像沉入黑寂的大海，我徒劳的挣扎着只能溺亡更深，伸手想要抓住太阳施舍下来的层层叠叠的光茫最终却一无所获，毙命前偶然听得一声鲸鸣划破耳膜。
“Sehun，Sehun！”
“嗯？”
“在想什么，我叫你了很多遍都没反应…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我可能…”我唇焦口燥，声音嘶哑的厉害，像过度吞吐烟草被灼烧后生出糙砺的疙瘩，“我可能…认识你的女儿。”
陆于斯激动的走到我面前，急切的询问 “她在哪，快告诉我！”
“苏苏她…”我迷茫的摇摇头，“她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有遗传病…”
我想起咖啡馆里的种种，她痛苦的表情，捂着胸口喘气的样子，仓皇离开对我的闭口不谈。我对她的轻薄与强迫无疑是在伤害她，从精神和身体上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