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之下（二）

“兄弟，先冷静一下……”他缓缓将双手举过头顶，声音竟有几分颤抖。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不管你想要的到底是我的什么，或许我们可以先……谈谈条件？”
“‘条件’？有意思。都是个差不多的死人了……”
对方似乎刻意压低了本就陌生的嗓音，面容在黑暗与雨幕交织之中更是难以看清。
“不过，关于条件，或许我该好好考——”
砰！
枪口火光骤然刺破黑暗，子弹以45度的偏角射向小巷的墙壁。
砰！
弹孔落在眉心，一团血雾从后脑爆开，因惊慌而扭曲的表情被映亮了一瞬便向后倒去，在地面的雨洼中溶进这夜幕下无尽的黑暗。
“切，还以为和那前面那十几个有什么不一样呢……”黑衣男子掂量着掌中刚刚夺下的手枪，对着地上那偷袭者的尸体啐了一口，“没想到多带了枪，还是没带脑子。”
尖锐的警笛声却似乎从远处响起，逐渐逼近。
他冷笑一声，置若罔闻地朝着原定的方向前进。
不会真有警察来的。在这种地方跟一帮亡命之徒拼命，还不如在上城区帮富家太太们寻找走丢的小狗挣的零头多。而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在出现枪声和惨叫后自动触发的拟真警笛声，也早就无法让人们的心中泛起任何一丝波澜了。
他继续在这条曲折而狭窄的小巷中前行，离出口越来越近，眼前也多了几分微弱的光亮。
那道分界线的模样已经浮现在他眼前。“只要踏进组织所控制的地界，还有谁敢……”
他的步伐突然一顿，猛然抬手朝小巷的墙头扣动扳机，同时身体向后一跃，稳住重心，冷眼打量着那个翻过墙后重重落地，又摇晃了一下才缓缓站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