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 归雁不孤 01到03(3)

“嗞，搞一身。”
不知道几岁，不知道干什么，印象里连脸都是模糊的，就记得转头看见阳光下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幺热诚，让人生生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宋亚轩决定再去等一次人。
今儿个是个阴天，宋亚轩仍是倚在平房门上，抬头看天，半亮不亮，”这北京的天怎么总是让我烦？”“不怪天，怪你”宋亚轩回头，迎面撞上青年贱兮兮的笑。“干嘛呢，又等人？”“等人”宋亚轩出口就后悔了，等谁呢？陈姐是不会来了…好在对方没有多问，拽上他就走。“外地人？哥带你吃老北京名小吃。”“诶…人”“八成不来？”刘耀文学着他的声调。
脚还拐着呢，宋亚轩心笑。
不知道街是给热瘫了是怎么着，大下午的，灰土路上静得掀不起块石子。好在铺子还开着，老板一看来人，零零碎碎地从柜上起身，还顺手捞了一把瓜子，边嗑着招呼开了：“来得不巧，没开张，收拾呢，要往东城搬”“生意不好？”“是，现在嘛人爱吃这些个老东西”“朋友，外地的，随便搞两样尝尝”“成，权当关张”
宋亚轩看着老板砸着珠帘进屋，刚要开口“你哪儿人？多大了，做什么的”刘耀文没看他，只望着门外丢下这一句。门外，两个小孩正摆弄着一个大雁玩偶，阳光下安安静静的。“二十，山东，考到这儿来，父母把我托付给院里乔姨”“合着您不是刚来啊”“嗯”“得，闹一笑话，你别见怪。我嘛，快十九了，准备去上大一，土生土长老北京，四里八荒没有我不认识的”说着又乐开了，宋亚轩看着他笑，张口预备接些什么，却被窗外的蝉抢了先。知了，知了。

等他俩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了，于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北京人睡得早，不到八点街上饭馆就没几盏灯了。宋亚轩感觉被戳了一下，回过头，对上刘耀文茫然的眼神。“是不是，下雨了？”“好像”夏天的雨性子急，没待说完就哗啦啦地灌下来。两个人在雨里慌了神。
刘耀文拐着脚扯着宋亚轩跑，穿过一溜儿紧闭的大门，踩了一裤管的泥水，终于缩在了木亭檐下。
亭檐太窄，栏杆口又给个大锁锁上，宋亚轩背贴着石柱，歪着脚不让碎石子硌着，抓起衣角，看了眼刘耀文。对方混然不知，伸出手去接雨水好擦他的伤脚，水珠这次是从手指往上流。宋亚轩掀起衣服一拧，笑了，语声滴滴嗒嗒地落下
“怎么跟你，总没好事”
归雁不孤03
我梦想冰川，旷野，寂寥无人声。却紧拥烈日，树影，筒楼痴笑音。
敞着带帘的瓢儿门，宋亚轩伸手拨着瓶中岌岌可危的枯枝，看黄到发棕的叶碎下来…这倒是能在盛夏悲悲秋，够闲。他自嘲。
我怎么总是与些花花草草为难。
“那，宋什么，在吗？”门敲得嘭嘭响，打碎了宋亚轩的犹豫。宋亚轩随手拽了本书，笼上件的确良衬衫，勾上拖鞋开了门。迎面一张笑嘻嘻的大脸，碎发给汗粘在脸上，嘴角还有粒西瓜籽，就那样潇洒地搭在坎儿上。宋亚轩像无聊的小孩忽而得了本精致的童话书，久久凝视着硬皮封面，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它的来历，期待着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