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情人节】十字(2)

我低伏于高阶之上，巨大的十字下是神消散的遗体，纯白的棺材被月光拂拭。从未见过的月色，不同于月下清泉，沉默的城邦，平原大海，又或是晨曦的大教堂……那是从未有过的神圣。
清冷的寂，无了虔诚的信徒衬托，仿佛更为接近我心中神圣。
轻轻怀着诚恳的敬意，我叩下了头。最高处的棺材注视着渺小的低处的我。
一磕。我听见我与阶梯的碰撞声，冰冷至极无生气的声音响起，打乱了我的理智。
二磕。我的声音与棺材重叠。“神父大人，请帮帮我……”妇女沧桑的皱纹紧皱，刚出声的稚童问我:
“为什么？”
三磕。我的动作终是爬上了三道梯。过了许久，我目送她们离去，一步一磕头的妇女出了教堂，女童却回过头，她在寻求我的回答。
四磕。陷入一场无与伦比的梦境。火把如萤火虫般四散着，神明被捆于高立的十字架，新旧交叠的伤痕刺目。

如同断肢之人，嗫嚅不止:
“为什么……？”
五磕。不过那只是场短暂的噩梦。深浅不一的足迹，泥土混杂清新的鲜草，那天早晨的曙光却将我从梦中惊醒。
六磕。教堂修女的咏唱。她们失去了真，被冠上圣洁的光环，我未曾觉得这歌多么似恶魔之音，清声唱，无法比拟神的声音。
七磕。我来到了神的面前。棺材早已披上了花圈，月光偏转，终于来到了时钟的第十四个刻印。
月光下的神父终于看见了他所祈拜之神的双眼。棺板在风之下，泄露出神的眼眸，金灿色，似是整夜唯一的日光。
“因为，我不是神。”
棺材中的少女沉默，她早已无法再出声，她焦黑的身躯早已无法移动，她冰冷的眼神早已脱离了生命。
神父褪下了整块棺板，怀着最诚挚的心意，俯下身拥抱着，早已成为他的神的少女。
双眼无法闭上，芬芳馥郁花香充斥着整个棺材，这是你唯一的信徒亲手献上的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