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瑞嘉】㈦少年游(2)

“师父。”格瑞握住师父鼓起青筋的手背，欲为他把脉，师父忽然就放松了表情，温和地感慨说：“好孩子，这大师兄不好当吧……”师父一边说着一边把剑往格瑞那边推，眼睛很快泛红，隔了好一会儿才半垂着眼对格瑞催促道：“格瑞，握紧你的剑！不管什么时候，别松开剑，别松开！”
格瑞闻言立刻握住剑柄，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师父小心手，我记得的，一直都会记得。”那双满布阅历的手太用力了，活动间擦过剑刃，马上就见了血，师父却随手往衣袖上抹抹了事，不在意地笑着摇头。
师父的眼神是慈爱的，熏熏然的酒气让他的眼睛不像平日那样锐利，他渐渐弯了腰，声音越来越低：“你小师弟……”
“我知道，师父。”
“别忘了给后院儿的杏花林浇水……”
“好。”
话题越来越不着边际，格瑞收好佩剑，起身搀住师父的手臂，慢慢扶着他坐下，从怀里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想给师父擦擦汗湿的脸。然而，手帕刚刚接近额头，师父突然反手抓住格瑞的手臂，骤然上仰的脸血色尽消。
师傅闭着眼，手指将手臂扣得很紧，仿佛在梦中痴语：“格瑞啊，你带回来的那个小朋友……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师父知道……”

砰当哗啦！酒坛子摔下桌，碎片混着零星的酒液四溅，仿佛一场阵雨惊雷。格瑞僵着手臂，表情空白，那碎片好像就碎在他心里一样，尖利的棱角刺得心脏微微抽搐。师父松了力气趴在桌上酣然睡去，他急促的心跳却久久未能平息。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小火炉烧得很旺，格瑞在未散的茶香中感到喉咙发紧，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格尔瑞！”“哥！”
白发似雪，随风轻扬，格瑞闻声回头，看见两个活力满满的少年。陡峭的石阶上，他们微微仰头，闪耀的金色落在发梢、鼻尖，带来莹白的反光，让人仿佛置身于杏花的纯美。少年的朗笑，比杏花还美。
心脏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在明朗的笑容里得到喘息。
格瑞张开双臂，唇边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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