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舟长篇历史小说《乱世红颜陈圆圆》（之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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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的京郊，一点风都没有，热得人透不过气来。接近潞河驿的官道上，跑着一匹快马和一辆车。车上坐着信王和曹化淳，汪起先骑着一匹白马跟在车旁，三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已来到距京郊不远的野外。眼看前面就是潞河驿，每个人心里才踏实了点，车马在身后的土道上留下一路烟尘。
这一路上三位都是心急如焚，信王的心里更是焦虑。出来这两个月，朝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都很难说。要知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任性跑出来。万一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大权旁落，那后果不堪设想。天启皇帝没有子嗣，继位者只能在几个皇兄弟当中选，可在这个当口，自己又没在宫中。真不敢往深里想，想起来身上就阵阵发凉。虽然是坐在车上，由于天气太热，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地冒着虚汗，再加上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眼看就要到潞河驿了，三人停下来，在河边喝了口水，又洗了把脸，整饰一下衣服，信王的心情好像平和了一些。他们正准备继续赶路，一阵马蹄声夹杂着烟尘迎面扑来。信王用手巾捂住口鼻，见一人飞马疾驰而至，停在他们前面。汪起先横刀而立地挡在信王身前，以防不测。曹化淳见来人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太监，才放下那颗悬起的心。曹化淳朝信王躬了一下身：

信王不用起疑，是自己人。小顺子，有什么信儿？
小顺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就跪倒在信王面前：奴才见过信王。信王叫他起来，他谢过恩，然后起身又对曹化淳施礼，见过曹公公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包来，说宫里有一封密函给他们送来。曹化淳接过布包，打开拿出密函，看着他又问了一句：嗯，小顺子，宫里情况怎么样？小顺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曹化淳、信王说：您一看便知，在下不敢耽搁，望信王保重。说完，小顺子起身，又飞马而去。曹化淳躲到一边拆开密函看信，汪起先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又同信王对视了一眼，这时信王的心已经怦怦乱跳上了，信上的内容他是又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对于汪起先的警觉他根本没注意。而汪起先的手就一直没离开剑柄，曹化淳要是稍有不对，就马上出手将他制住。曹公公一边看信，一边皱起了眉头，看完信，转回身，瞟了汪起先一眼，微微一笑，抖了抖手里的信说：汪大人，不必那样警觉，我是怕信上有毒，对信王不利。
说着，他走到信王身边，信王打起精神问他信上讲的是什么？曹化淳将信展开，举到信王面前。信王要接信，曹化淳又将手上拿的信闪开：信王不要动手，老奴给您拿着就行了。信王明白曹化淳是怕信上有毒，他看完信，曹化淳将信交给汪起先，汪起先仔细地看信。信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来事态严峻，宫里已有所准备啦，连大内的侍卫都换了，锦衣卫都被羽林军赶出宫来，我们怎么办？曹化淳转着眼珠说：看来我们得赶快避开潞河驿。汪起先看完信，心里已经凉透了，如今锦衣卫大权旁落，他已成了彻底的光杆统领。但他还是接道：对，绕道进京。信王这才恍然道：是呀，我们这一路走官道是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