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要还房贷（6）

海泽站在自己卧室的洗手间里，背对洗脸镜，观察自己赤裸的后背。
后背靠近腰的位置，有几个不浅不深，但绝不容忽视的指甲印。
前几天丁欣润抱他时一不小心掐的。
海泽穿上衣服，满脑袋问号地晃回床上躺平，盯着天花板想：地府有法则，彼此没有罪孽因果的鬼是无法彼此伤害的，也是留不下指甲印的；丁欣润在我身上留下指甲印了，她跟我之间有罪孽因果？我第一天见她的时候碰拧过她的胳膊，她没有反应……我们之间的罪孽是个单箭头？我对她有罪孽，她对我没有？嗯？我有罪孽我怎么不知道？
海泽跳下床，开始驴拉磨一样绕着床走。
很久之后，他终于来到客厅，问坐在电视前玩游戏的丁欣润：“喂，你是不是暗恋我？”
丁欣润过了几秒才扭头看海泽，一脸茫然：“你刚才跟我说话？说什么？”
海泽：“你，暗恋我吗？”
丁欣润毫不犹豫地用游戏手柄砸向海泽的脑袋，海泽应声倒地。
丁欣润：“你有病啊！等等，你怎么倒了！？”
当丁欣润发现海泽的脑门被自己砸了个包，丁欣润也懵了。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海泽，眉头一皱逼问他：“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不知道啊！”海泽委屈。
两个人坐在奈河河景落地窗前开始盘点海泽的前半生，看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盘到最后海泽呈大字型往地上一躺，自暴自弃地说：“头要炸了……不想了，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你是我女儿。来，叫爸爸！”
丁欣润狠踹海泽：“我爸还活着呢！”
“讲讲道理！只要你是我女儿，一切都对上了！”海泽掰手指，“我死了27年，死的时候老婆怀孕，你26岁！我听见老婆的祝愿，说孩子也当消防员——你就是消防员！我一辈子坦坦荡荡，一定要说做了什么孽……那就是没有照顾过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