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高(5)

小A拿起筷子左右手各一根指向我身边的两人：“以后就你们两个跟着我，我们三个陪着B，其他人就不要再来了。”
其他人纷纷抗议，要不是我知道他们只是想逃课，我差点就被感动了。每次人都那么多也很让我不自在，于是我开口了：“就听A的吧，以后就干脆就A一个人来就行，他一个人看着我就行。你们都不要来了。”
我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A似乎是喜出望外端起酒就开始吹瓶：“对啊对啊，我一个人也够了。”
桌上放着一包被分的差不多的烟，我拿了起来，小A连忙来给我点烟。
其实我本来是不抽烟的，但是自从坐上了“班霸”这个位置，大家都抽，我这为首的也不能避免抽了起来，一开始我是不屑与那帮混混为伍的，但被小A一直劝，这才“合群”一下接过了他的烟，结果一下就上瘾了，烟可以让我放松，可以让我稍微逃避一下这纷乱的世界。
我父母闹着离婚，全都离家而去，也不管我，倒是两人都给我打生活费，所以我过得倒还滋润，就是每天到家以后不知做些什么，无事便是不开灯，在黑屋子里带上耳机躺在沙发上。
小A的出现便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缺，他是唯一听我发牢骚，跟我交谈生活中的事的人，所以即便是我非常清楚他是在利用我，我也非常清楚他属于那种可以背后捅我一刀的那种人，但我始终下定不了决心跟他决裂。

烟毕，我缓缓吐出烟，看着大家嘻嘻哈哈的凑成一团，或许他们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还是快乐的吧。
我放下了烟，端起了酒。
此后我和小A每次下课就到天台去，放学也都去天台待个半小时才去网吧。
我慢慢的学着直视楼下，从六楼向下望，望着黑点大小的人。
在我的脚发软的时候，小A会揉揉我的小腿；在我大喘气的时候，小A会拍拍我的背。
最后总算是克服了恐高，我不再害怕高处了，不怕六楼之上的高处，也不怕“校霸”之位的高处。
小A非常高兴，那一天在天台发现我不恐高了，马上递了根烟给我点上火，转了转眼珠：“晚上我们来喝酒庆祝吧，先别告诉别人你治好了恐高，明天给他们一个惊喜，我们我去安排安排，我们明天去称霸折途中学！晚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俩偷偷溜出来商议。”
看着他一脸的兴奋，我不忍心打断他，不忍心告诉他我其实并不想跟其他班的人打，折途中学今后发展如何与我无关，我一人也改变不了这腐烂的现状，更何况小A大概率与我并不志同道合，他恐怕只想在我占了主权以后，代替掉原先的那帮混混继续霸凌低年级学生。
看来今晚我得跟他摊牌，把一切说清楚，回到最开始独来独往的日子吧，不，身边也许能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