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微光(3)

“嘿嘿嘿，看来我今天还算有福~”他端起杯子，细细地闻着，“唉，可惜啊，我老家以前就是做酒的，这个酒兑的水也太多了，要是老爹还在的话，得骂死……”
他的脸上泛起一阵苦涩，接着摇摇头，沉默地喝了下去。
“老大身体还好吧，上次打切尔诺伯格的时候，他不是和罗德岛的人干上了吗。”我又给他倒了一杯。
“伤已经养好了，但是老大最近不太爱说话了……”他顿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我们做的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啊。”
“……谁知道呢。”
切尔诺伯格，那一仗让整合运动里的不少人都清醒了，说到底我们所为之奋斗的目标只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一个容身之所，可为此却让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假如这就是代价的话，也未免太过沉重了，那些为死难者立起来的墓碑将来就是我们的罪证。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别糟蹋了老大辛苦烤出来的肉。”他撕下一大块，用力咀嚼着，像是要将所有烦恼都吞食一空。
推杯换盏之间，风暴逐渐消退，雨声也停了。
“维米尔，我有的时候很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塔露拉还没有现在这么疯狂，整合运动也只是一个互助性质的组织，虽然会和那些普通人产生摩擦，但我从来没有杀掉他们的想法……”

“你喝多了，这些话别说了。”
“那你呢？”他自顾自地说着，“天天躲在这里，用劣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又是为了什么？”
“我……”
“老大最近有个想法。”他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他想带兄弟们走了。”
“走？能走到哪里去？天地之大，除此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维米尔，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他将目镜塞到我的手里，这东西应该是他老爹的遗物……
“三天后，我、老大和其他弟兄会在老地方等你的，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说的话越来越含糊不清。“我们要走的越远越好，去一个不管是塔露拉，还是其他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好地方，过上我们本来就应该拥有的生活。”
他的话无疑是个美好的许诺，就连我也不禁开始想象逃离整合运动之后的生活，那一定是美好、平和的生活。
……
三天后的傍晚，夕阳如血，仿佛那个晚上的火光一样，我来到了和他们约好的地方。
“大伙人呢……”
疑惑、恐惧，以及心里那股说不出的绝望，让我疯了似地在周围寻找起来，终于我找到了——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站在一名少女，那是个萨卡兹，她的脚边是老大他们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