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一二八）(2)

明诚几乎想摇醒明楼来问个答案。
然而理智阻止了他——这问题其实没什么意义，鞋穿着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清楚，各人自己心里有杆称，也许看客眼中的志得意满在亲历者身上不过是无奈的忍耐，一个人是无法对另一个人的际遇真正感同身受的。
想到这，明诚对自己突发的浮想联翩有些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精神在这胡思乱想，纯属没事找事！
明诚转身就往楼上走，大概是步子迈得急动静大，还没到楼梯口，身后传来明楼带着三分惊喜的声音：“阿诚？”
没法装没听见，明诚只好转过身：“醒了？”
明楼揭开毛毯，起身伸了个懒腰，极其自然地将明诚引到自己房间。
“你是为李慧民的事出去的？”明楼问。
明诚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怎么回事，是加了杠杆做交易还是卷进什么事里去了？”在明楼的认知里，李慧民作为一个混得上台面的清道夫，按说不该这么轻易就一败涂地才是。
明诚眉头一皱，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明楼的问题。
见他这样，明楼理解地笑笑：“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是非要知道。”
虽然在病假中，明楼依然是金管局的负责人，中央信托公司的高层死于非命这种事他理当可以追究原因。
明诚想了想，说：“有得必有失，他是清道夫，能以别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平步青云，时机一到，被借人头办事也是在所难免。”

明楼怔住，要说他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作法没有震惊和厌恶是不可能的，但轻描淡写说这种话的是明诚，他无法当面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悻悻闭了嘴。
明诚借表情读懂了明楼的心声，倏地意识到，哦，原来自己就是明楼隐忍的对象之一啊！
他觑着明楼的脸色，故意又加了一句：“家世根基不够的清道夫很容易成为弃子，登高易跌重，一不小心便遭了灭顶之灾，向来如此。”
道理明楼当然懂，他只是不喜欢看到明诚这样淡漠地谈论李慧民之死，那不是报上刊载的陌生人命，而是明诚一手提拔且素日颇有交情的......即便不是朋友也是僚属，怎可这般满不在乎？
明楼无法自控地皱起眉头，随即意识到，不愿叫明诚看见自己脸色难看，便转身往书桌走去，抓起桌上的眼镜当面具似的往脸色戴。
今天可能真是个诸事不宜的凶日，连眼镜腿都能莫名在耳朵上崩断了，邪门的很。
虽说很有纪念价值的眼镜受损，明楼心里倒是颇为感激这场意外，因为它打破了原本窒人的氛围，把两人的注意力从李慧民事件移开了。
明诚拿过分家的镜腿与镜架仔细察看，少顷，得出结论：“是接口螺丝掉了，应该可以修复，明天我拿去眼镜店看看。”
“好，”明楼说：“不着急，我还有备用的。”
已经得到确切答案的明诚配合地转移了话题：“那就好，过些日子要上班了，别影响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