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临终:睚眦必报的小三爷（小哥视角）(2)

记得他以前总是埋怨我一句话说不了几个字，那会我不愿意多说一点，由着他数落，现在很后悔。
“白切鸡，清蒸鱼头，排骨汤，西湖醋鱼，我去告诉胖子。”
我起身要走，他又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尾指试探性的在我的手心摩挲了好一会，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快点回来。”
我又笑:“好。”
胖子风风火火的在厨房冲我嚷嚷:“天真都那样了，你怎么还能让他吃这么不好消化的呢？”我摇了摇头，平静的直视他。
他好像从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眼眶倏地一红。
“好，好，天真啊，胖爷给你做顿大餐，你可得快点好起来。”
饭做好了。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吃不了多少，于是他就托着腮看我吃。我想放下筷子抱他回屋，他不肯。
胖子沉默着，我也沉默着，一桌菜几乎没怎么动。他就在这一片沉默中开了口:“等我死了，”
胖子啪的把筷子摔在桌上:“呸呸呸，天真你瞎说什么呢！”
他笑嘻嘻的伸手把胖子扔的筷子捡起来，除去间歇的粗重喘息和闷咳，似乎还是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吴家小三爷。
“又不是我不说就不用死，我这身子你们都知道，雨村这两年算是我偷来的，小哥，小哥也是我拼了命，老天爷不落忍了让他陪我两年。”我在桌下用我最大的力气攥住了他的手，并克制自己把他抱起来扔回屋里，狠狠堵住他的嘴的想法，赤红着眼听他说下去。

他没有看我，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一桌子菜上:“等我死了啊，胖子就回去守着你的云彩，等我忌日的时候啊，再像今天这样做一桌子菜，和小哥一起拿到我墓里，我看着你们吃。”他又笑起来，揶揄的看了一眼低头死死咬住嘴唇肩膀颤动的胖子。
“你看我挑的日子多好，不是农忙时候，你可以给你那老丈人帮完忙再赶回来，误不了！”我呆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日历，心里后知后觉的炸开一道惊雷，攥着拳站起身来:“吴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怎么……舍得！
我抿了抿唇，把许久不曾出现的滔天怒火压下去:“你说过，你死了就一枪带走我，你说让我陪你。”
他伸出手指来勾我的手指，试图耍赖:“我说过吗？”见我冷下脸，他又低声咳起来，借我弯腰给他拍背的时候飞快在我唇角印了一个吻，又软软的开口:“小哥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我合葬，张海客会扒了我的皮，再说你那把黑金古刀多重啊，胖子把它放棺材里多费力。”
我好像被抽干了力气，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感受脸颊上湿润的触感。很奇怪，这是我此生第一次哭。原来是这个感觉。鼻子很酸很涩，心里更是。
他费力的抬手摸我的脸:“小哥，不要哭。我不值得。你就再替我在世上活十年好不好，我告诉你啊，你还没有吃过杭州的醋鱼，那真是顶顶好吃的东西，还有西湖边上的美人，下雨的时候撑伞来看景，那才是绝好的风景，还有，张海客媳妇快生了吧，你去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是女儿的话，就把吴山居的那串珊瑚链子送给她，儿子一定又跟你们张家人似的不爱说话，你替我这个族长夫人逗逗他……你这两年都在看我，现在去看看别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