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倦梳头（民国）》（一）(3)

司机赶忙上前说道：“没有没有，不过她好像撒了些东西。”
朱怡欣朝着外面看了看，忙撑了伞下来，车前只见一位瘦弱的姑娘正蹲在雨里低头捡地上的什么东西，车灯照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瘦弱。女孩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全身湿透了，还在打着哆嗦，被雨水吹打的情景，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司机听见车门声响，转过身挡在朱怡欣面前，接过伞撑在朱怡欣的头上“大小姐，这雨太大了，您先上车吧”
 朱怡欣不多言，径直走了过去，司机撑在伞跟在后面，只见雪亮的车灯照射下，雨水落地迸溅的水花也清晰可见，那女孩一身单衣，蹲在地上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着急的捡着递上的银元“……六……七……八……九……九……”她伸手在积水里摸索着，却怎么的都寻摸不到，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指间夹着一枚闪亮的银元。
女孩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朝着自己浅浅的笑，将银元送到自己面前，轻声道：“十”

 在车灯照亮下，这才看清女孩的面庞，两颊散落着磁轭湿透的秀发，一张下巴因为消瘦显得略尖，唇色发白，哆嗦着轻道了声“谢谢”那声音带着一份清冽，还略有些沙哑的低沉，接过朱怡欣手中的银元，便随即起身冒着大雨跑远了。
四面雨声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好似也映衬了朱怡欣此刻的心跳，远远的看着那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只剩下刺眼的车灯，和那片雨水落地的水花。
朱怡欣回过神准备回车上时，转身看见一枚泡在雨水中的白色发夹，走进捡起那枚小小的雏菊发夹，放在手中把玩着“回去吧——”对着身后的司机说道
再次坐会车里的朱怡欣，一改之前疲惫的模样，汽车的一路飞驰，很快就回到了朱家官邸，一路上朱怡欣都将这发簪把玩在手中，回府下车才舍得放置自己的夹包里。
上午十点左右，嘉昕女中第二堂课的下课铃才敲过，就见一片红顶赭砖的建筑物之间的草坪上，聚集着一些女学生，都统一的穿着淡蓝色上衣，及膝的黑裙，长筒的麻纱袜子，只要这么走出去就知道是嘉昕女中的学生，不知可以羡煞多少同龄却没有书年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