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新年贺文）·下(4)

“墨水”在纸张上留下痕迹，构筑字词。少女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将其放置在中央广场的正中间，望向总领事馆。
“偏离道途，便赐绳束。”
大雾开始在城邦中聚集，斯塔菲丝收起东西，向总领事馆走去，停在了浮雕墙的前面。
意识从混沌中醒来，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总领事馆的门口，衣服也换成了我在荒原上流浪时的防风衣。
钢笔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我心底一沉，看向墨管，确认里面还有多少墨水。
结果是已经见底。
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回头望去，这个城邦全部被大雾所笼罩，而且直到人类能再度拥有基因重组的技术为止，这片大雾都不会消散了。
“喂，现在舒服了吗？”
我心中却并无半点感慨，只是低声质问着他，让他看看激动的后果。

“……抱歉。”
“你应该去梦境里对着全体阿苏米拉的居民说，然后任由他们滔天的仇恨和绝望将你彻底撕碎。”
他不再出声，我心中为这座城邦默哀了一下，打算写个墓志铭就当赎罪。
随意走进一家杂货铺里，将老板轻轻放平到地上，拿上一把刻刀，回到浮雕墙前面。
这是我第一次损坏失落文明的遗址——尽管它在几分钟前还不是失落文明。
【城市在雾霭中迷失。】
【城邦在狂欢中迷失。】
【城里的人在梦境中长眠。】
以及
新年的葬礼。
我的手在刻下最后一句之前停住，思考片刻后决定删去这句话语。
“喂，别内疚了，还有一段路，我们的合作才到终点。”
连我自己都惊讶于我的声音会变得如此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