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不器的猫] 入梦篇 一(2)

他轻叹一口气，轻轻走到床头，枕上尚有未干的水渍，露在外面的两只猫耳似是发觉了点声响，微微抬起而又落下。
她醒着。
他蹲下，在她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你昨晚没吃东西，先起床吃点早餐吧。”
她终于有了较大的动作，将头抬起，伸出被子，揉得红肿的双眼和眼底的血丝，将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目光分明已经软得快要崩溃，他却感觉无比凌厉，逼得他挪开目光
那一瞬间她眼里的是什么？很多年后的不器也没能得出答案。一个幼小生命对命运无情玩笑的无力抗议，接连变故后无所依傍的极度不安，对未来的恐慌，对眼前之人的怀疑……
那一瞬间，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可能莫过于那一床被子。
像极了当时的他，对着镜子质问自己，想要答案而苦求不得。而今它再次通过另一双眼睛，再次将问题还给了他。
她和他，都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
他像拆快递一样将不知从被子里剥出来。她开始惊慌，失去了最后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她开始挣扎，发出小猫般呜呜的叫声，手臂胡乱挥舞，试图躲开不器的手。
直到被不器一把抱住。
“听着，我曾经也跟你一样，生活平静而往复，一切都好像平平无奇又理所应当，但是生活不可能永远平静，可能是上天比较调皮，他喜欢跟我们开玩笑，尽管并不好笑，虽然我们无法改变它，但是你可以改变自己，不要放弃你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要继续，相信我，世间还是很美好的。”

他感觉怀中的挣扎变弱了，至少她的手不再敲打，推搡，甚至不知何时也围上了他的腰。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依靠，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至少你活下来了，在最凛冽的寒冬中独自存活了三天，你已经很棒了。”
“所以，打起精神来，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你需要依靠，可以来找我；饿了，冷了，可以来找我，遇到困难，有了心事，也可以来找我。这里没有什么会伤害你的了，如果你想要一个家，也可以是这里。”
怀里的挣扎已经完全停下了，他要说的话也说完了。
他松开不知，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她还只是刚刚挺过绝境的幼崽，身体还万万不能着凉，这也是他要抱着她的原因之一。
“如果你愿意的话。”
再次对上目光，红肿的双目又泛出一点水光。不器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扬。
因为，答案，我收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