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城池（寒四）(2)

韩焓很孤独。他反感语文课上冗长繁复的《荷塘月色》，他厌恶15岁就发现二项式定理的高斯小朋友，他更痛恨中国的应试教育，看着周围一个个年轻的生命为了全面发展因而全面平庸，他感到可笑、悲凉。
我是金子，我是要发光的。韩焓这么想着。
事实正如他所想，当凭借《杯中窥人》一文荣获新概念一等奖的时候，这个17岁的少年终于不再是盥洗室里的“金条”，而是一块大金子。小到他的高中，大至整个上海，都想从他的荣誉中分一杯羹。而他，作为一个叛逆的小镇青年，接受着周围人的掌声与鲜花，亦面对着媒体与大众的审视、批判、甚至是诋毁。
这块金子所带来的威慑，给距离上海1890公里的四川自贡的少年五维，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原来成名真的可以一夜之间。
小五也很孤独。身高上的缺陷使他与同龄人格格不入。他没有玩伴，只能在家里与书对话。

或许到一个大一点的城市就会不一样。他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是张爱玲曾那句“成名要趁早”，抑或是韩焓的突然爆火，让五维内心产生悸动。从小热爱阅读写作的他，或许可以闯一闯？他再细致地看了韩焓的报道：市重点学生，正常的身高、谢霆锋式的脸庞、辛辣隽永又富有对世俗礼教挑战性的文笔，还有，上海户口。虽然是上海的边缘*，但好歹是上海。这种种，让五维崇拜又有些酸涩。
*韩焓，江湖人称韩少，出生于上海市金山区亭林镇，为上海郊区。
我要去上海。
承 上海这座城池，城里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韩焓靠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个用文字惊骇世俗的少年又用他的实际行动惊骇了世俗。他放弃了“旦兮复兮”双手呈给他的日月光华*，他将自己满腹的热情与多余的才情投入赛车事业。
*获奖后，复旦大学曾想直接录取韩焓，源自《卿云歌》：日月光华，旦兮复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