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 经年 1(2)

沈巍有点脱力，滑坐在墙边。陈佳把他拉到长椅上，忽然听见一句，我害怕。“佳佳，是我太贪心了吗，我已经只想让他好好活着了，这都不可以？”陈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血一直止不住，手术就要做。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沈巍看着那张薄薄的单子，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汉字，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面一栏与患者关系，极其刺眼。医生看他犹豫“您不是他的家属吗？”“我们是他朋友，他妻子在隔壁楼。”“必须由家属签字。”哦，沈巍才发现自己又忘了，井然已经是别人的的先生了，他没有签字的资格。陈佳拿着单子，一路小跑。回来就看见沈巍越发呆了。
“在想什么？别跟我提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老实待着。”
“这都不行？”
“两处茫茫皆不见，你俩就不能活着见面吗！”
“那求诸天神佛，饶他一命吧。”我什么都可以拿来换，沈巍心想。
那天，沈巍和陈佳熬了十个小时，不知哪路神仙保佑，井然的命是保下来了。可医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后遗症。
沈巍透过玻璃，可以看到ICU里面，躺着的男人苍白瘦削，浑身插满了管子，和沈巍记忆里的井然没半点相同。那是沈巍护了半辈子的小朋友，从前破个口子，他都心疼的要命。可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有多疼。

等了两天，沈巍才可以进去看一眼井然，却根本不敢认。为了做手术，井然的头发全被剃了，头被纱布厚厚裹了，腿上打了石膏，腰上看不到。他本来就瘦，这几天更是把最后一点肉耗没了。沈巍耳边是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让人极没有安全感，他避开伤处，小心的亲了井然的脸。这个没有什么用，只是沈巍连日来的害怕，终于能稍稍停一停了。
王子可以吻醒睡美人，那巍巍也可以。
沈巍第二次进ICU时，井然醒了，看见他，笑了笑，沈巍有些奇怪。“巍巍吗？”只是气音，沈巍却听清了，他把一切抛到脑后，只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沈巍有五年没有听见这一声巍巍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哭该笑。当初分开，虽是双方自愿，却终究心不甘。你有家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想当拆散别人家庭的坏人。
如果井然真的挺不过去，沈巍愿意陪他一起死，可他活下来了，沈巍就不能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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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那个，如果实在虐，我晚点补个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