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拉切日志（07）(3)

在太阳越过东方的山巅、升至半天空里时，遥远的南面，悠长沉郁的开战号角如期而至，此前一直有些嘈杂的敌阵一瞬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几个指挥官各自的呼号，以及传令兵往返穿梭的马蹄声，我们的目标，那个帝国军官的声音并不像他的打扮一样低调，他高声发号施令，倒算是有模有样，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吧，在这远离主战场的敌方腹地，他的后院已经沦陷，下一步，就轮到他首级落地了。
我们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尽管和主战场相隔数百码，正面战场进行的毕竟是所谓的大决战，叛军号称三万余人——实际大概一万出头，对上号称十万，实际上还真拥有超过十股部队、鱼龙混杂的联合军，这一套杂兵包括四个佣兵团、戈林雅德政府军常备部队的两支南部守军、三个附近城市的援军部队、两个骑士团和三个民兵队……全部都由不同的人领导，听候三四个不同势力的大人物差遣，要我说，这联合军的内战可能都比对抗叛军的战斗更有看头。不过联合军的兵力顶多也只有两万出头，否则也不会连这点叛军都没法解决、一拖再拖。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可以大致观察到战况，只要稍加留意敌军指挥部的动向，就可以精准把握战场局势——这些都是特里同的工作，我们只需盯紧敌方战阵，各自确认目标，保证在他一声令下时能即刻冲出、直捣敌阵就够了。

战斗细节是不需要确认的，我们有充分的默契，特里同也不厌其烦地叮嘱过开战后的任务分配。按理说，像他这么谨小慎微的家伙，不该在如此需要完善配合的战斗里保留一个惹眼的变数——直到现在，那位见习小少爷甚至连我们的出击信号都不了解，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没跟上，他就再也不可能打扰我们的战斗，或许特里同是清楚这一点，才故意晾着他？
但我也知道这并不是特里同的脾气，这个古怪的老家伙心里不可能不打着什么算盘。太阳升起来了，正面战场上，两军侧翼已经开始交锋，指挥部队的法师阵地里，有五个魔法师围在一架枢辉石通讯器前，轮番咏唱传信魔法，这阵势我在帝国的军队里见过太多次了，甚至那台有点老旧的枢辉石通讯器，也是帝国已经淘汰的旧型号，靠这玩意就能指挥这群叛军打仗，帝国的这笔战争生意也真是好赚。